文 | 沈大成

“那么吉普赛人在战争中干些什么？”

“还是当他们的吉普赛人。”

海明威的句子总是很简单，勾勒出事情实实在在的面貌。这段对话出现在《丧钟为谁而鸣》的一开头，西班牙内战中，美国人罗伯特·乔丹到西班牙山区的游击队营地寻求帮助，他问遇见的吉普赛人以上问题，得到了吉普赛人的回答。

“那么明星在真人秀中干些什么？”看综艺节目的时候，我们也像海明威似的提问，接着就对出现在谈恋爱真人秀、做游戏真人秀、旅游真人秀中的大明星们一个一个起了疑心，怀疑他们肯定是因为收了钱，也看重自己的名誉，才会在镜头前卖力表现出比真实还要多一点的爱情、才华或是好性格。

只有看到小孩，我们会心里一软，想：“啊，小孩还是在节目中当他们的小孩。”因此人们普遍很爱看有孩子出镜的真人秀节目，爱他们没有动机、纯真、不矫饰。

当韩国原版《爸爸去哪儿》录到第二季陷入颓势，只得宣布收场后，中国版倒是稳稳地走到了第三季，而且这一季湖南卫视真是捞到宝，诺一、轩轩、康康、大竣、夏天五个个性鲜明的孩子全是真儿童，没有一点作秀感。节目收视好，谈论度高，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诺一和“康总”

人们喜欢在节目中看到怎样的好孩子？五个娃没有一个是不好的，单以刘烨的儿子——中法混血儿、盖世美男子、宇宙无敌好儿童、《西游记》十级学者刘诺一为例，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范本。

诺一有高度的家庭意识。这期节目在福建南靖土楼录制，由于刘烨当时在浙江象山拍摄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的献礼片，四岁半的诺一带妹妹霓娜上路。妈妈安娜事先被问：放不放心两个孩子单独出去？安娜美丽地一笑，很有把握地说：“如果没有妈妈在，诺一会很认真地照顾妹妹的。”

安娜完全说对，诺一的护妹狂魔模式正式启动。他在陌生的环境中，很周到地照顾妹妹吃饭，端了一碗饭说：“那个，吃饭了，我来喂你。”也帮妹妹换睡衣，妹妹洗手时帮忙挽袖子。

△帮轩轩穿短裤的诺一

而且我们要看到，诺一更了不起的地方在于，他懂得照顾妹妹的情感需要，尽可能地给她安全感、保护隐私。他和妹妹分享正面的情绪，分好房子后，就跳着脚欢乐地说：“今天霓娜就跟我一起睡觉吧，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的房子真好。”在妹子哭哭的时候，他阻止摄影机拍摄，说：“别拍她！她哭了。”妹妹大哭的时候，他像小爸爸一样揽她入怀，用手抹去眼泪。吃饭时，妹妹受到爱妹心切的轩轩的关切，他把妹妹带离现场，话说得很有水平，舍小利取大义，他说“那就别吃饭了，光玩吧”。没想到可爱的轩轩跟出来了，就想从哥哥手里夺走妹子一起回去吃饭，此时诺一紧紧护住妹妹，把轩轩的胖手撩开，“我来管她，我是管她的人。”监护人的身份定位再明确没有了。

△诺一安慰哭泣的霓娜

诺一在这一集展现了作为家人的高级品格。他不但是很优秀的小孩，就算以成年人的标准衡量，也很不错。要知道有多少大人是愿意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小孩的，絮絮叨叨地不让人快活，又在关键时刻缺少保护的动作。其实在以往几集和爸爸的相处中，就看得出来诺一的美德。诺一和爸爸暂时分别，走过一段热带雨林，在相聚时，他对爸爸说：“我看到那儿有一个帐篷，那是谁的帐篷，肯定是你做的。我走了特别长时间，你都想我了吗？”表达了思念、赞美、无条件的肯定，这换成是爸爸说的话，都毫无违和感。

刘烨十年前在网上为粉丝写长文章，写和前女友去灵隐寺玩的事儿，写家里的长辈，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特别多情感需要的人。如今他和法国太太生了两个孩子，很好看的一家四口，有空在家里摸来摸去，吻来吻去，想到这样，很让人羡慕。

另外，撇开父子、兄妹之间的牵绊，诺一作为个人，也是魅力满格。他的话痨属性；把现实世界指认成西游记的可爱感，会指着土楼上的三个字念“黑熊洞”，称寺庙是“雷音寺”；还有他的帅度，光是穿件规规矩矩的小衬衫就很好看……诺一是这样好，而且是好出自己风格的小孩，没有理由不爱他。

我身边的很多人被《爸爸去哪儿》第三季迷住了，每周其余六天都在等节目播出的星期五。爱节目中的诺一，爱讲话超级有意思的轩轩，爱像公主一样美丽又会表达感情的夏天，爱外表高冷一笑再暖不过的康总，爱好人缘的大竣。我们不但因为他们可爱而喜欢他们，每当他们闪耀出一点人性光辉的时候，更见到微博上满屏都是赞美。在这个不太妙的社会中，有时这种集体对小孩——微缩版的大人——的赞美是有点感人的，因为这说明，我们对美、道德和品格依然还有追求。看了有好孩子的真人秀，觉得社会还有蛮大的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