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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佛教主持雪靖法师深陷“性丑闻”“学历造假”被迫下台

2021-01-11 世界之最 最大佛教主持雪靖法师深陷“性丑闻”“学历造假”被迫下台

韩国最大佛教主持辞职,雪靖法师是谁被曝贪腐丑闻与私生女涉及学历造假和性丑闻。早先,韩国最大佛教宗派“曹溪宗”的总务院长雪靖法师,被揭育有一名私生女,更将1亿9400万韩元转给情人及女儿,引来轩然大波!

韩国最大佛教宗派住持因丑闻辞职

76岁的雪靖是曹溪宗的总务院长,负责该宗派的行政工作。曹溪宗是韩国最大佛教组织,这场内斗始于去年10月。当时竞选总务院长的雪靖被控捏造学经历,甚至还有一个私生女。雪靖当选后仅对捏造“部分”学历道歉。

今年5月,雪靖再次陷入丑闻。MBC电视台时事节目《PD手册》公布,有网民痛诉曾遭雪靖的助理、曹溪宗教育院长玄应性侵,而且受害人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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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布的音频中,有位金女士声称自己是雪靖之妻,二人在30年前有染,且育有一女。一名佛教活动家和一名前记者称,2009年以来雪靖已把1.94亿韩元(约118万人民币)转给2名女子,疑似是他情人以及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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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中还有雪靖说“有一次我让他们帮我除掉XX”(XX指和雪靖意见相左的人),言辞之凶狠令人震惊。

但在曹溪宗公布的另外一份音频中,金女士却完全否定这件事,声称当年自己被其他人强暴,女儿正是这段不堪过往的结晶。

雪靖还被指控借兄弟名义购买多套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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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丑闻引发曹溪宗僧侣和信徒反弹,雪靖多次否认这些指责,甚至提起诉讼指控方对侵犯名誉。但他拒绝接受DNA监测以证明清白。

6月中旬,88岁薛曹法师(Seoljo)为了“清理门户”,开始在位于首尔的曹溪宗主庙曹溪寺静坐绝食抗议,呼吁曹溪宗罢免雪靖。他每天只喝少许盐水,坚持了40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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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食抗议中,青瓦台官员曾到场与薛曹对话,也和雪靖进行会谈,雪靖请求当局不要介入宗派内部纷争。该官员也表示,政府“无意干涉”此案,强调政教分离。

如果薛曹法师真的绝食而死,雪靖恐怕不得不“自证清白”,压力之下,雪靖最终辞职,承诺在8月16日曹溪宗中央总会之前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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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溪宗的历史和现在

韩国被称为“宗教博物馆”,5000多万人口中超过一半信教,有1100多万佛教徒,900多万新教徒,500多万天主教徒,还有相当多其它教徒。2012年当选的300名国会议员中,101人为新教信仰,58人是天主教,34人为佛教,占议员总数2/3。

曹溪宗是其中最大的宗教组织。这是一个祖庭追溯到中国的佛教团体。6到7世纪,新罗僧人到中国参学,法朗(年代不详)最早将禅宗传入新罗。曹溪宗认的始祖是道义和尚,他784年入唐,得法于西堂智藏;同时代的洪陟811年入唐,也受法于西堂智藏,归国后创立实相山门,是九山门禅中最早一个。

在普照国师提倡下,曹溪宗一度成为主流。但从新罗末期到高丽时期,禅宗衰退。后来高丽大觉义天国师开创天台宗,而禅宗的九个门派统合为曹溪宗,并称为禅教两宗。

朝鲜时代,李朝一开始就受儒家排佛思想影响崇儒抑佛。五百年间政府通过合并宗派、减少寺院、逼迫还俗等政策,将十多个宗派合并为七个,后又强行合并为两宗,把曹溪宗、天台宗、总持宗合并为禅宗;把华严宗、慈恩宗、中道宗、始兴宗合并为教宗。在排佛政策影响下,朝鲜佛教宗派和教团之间界限模糊,逐步混一成“通佛教”。直到李朝后期,因清虚和浮休等禅师的努力,经历几百年“法难”的朝鲜佛教才出现生机。

日本佛教在明治维新后竞相到朝鲜传教,真实目的是精神和文化控制。日本吞并朝鲜后于1911年6月发表《寺刹令》规定在境内设立31个本寺,各置住持,本寺下置末寺,仍使用禅教两宗名称,1914年两宗统合为朝鲜佛教曹溪宗。

朝鲜光复后佛教界改革发生很多争端,比丘僧(传统派)和带妻僧(已婚派)矛盾激化。受日本僧人“肉食妻带”影响,朝鲜结婚生子僧人剧增。上世纪50年代,带妻僧数量占绝对优势,比丘僧有500多,带妻僧却有7000多;1000多个寺院中,比丘僧占100多,带妻僧却占900多;曹溪宗内部就有25座寺庙住持结过婚。

传统派发起佛教净化运动,冲突持续十多年。1954年,李承晚对僧人结婚发布禁令。有了总统支持,传统派对掌握寺院大权的已婚派发起挑战。直到1962年,朴正熙暂时叫停冲突。最后带妻僧归并为太古宗,比丘僧归并为曹溪宗,比丘僧独立且相对强势,矛盾才基本解决。可以说,现代曹溪宗本身就是佛教“自我净化”的内斗结果。

1962年12月,大韩佛教曹溪宗正式登记为佛教团体,以汉城曹溪寺为主庙。现在韩国佛教宗团协议会的26个宗团中,曹溪宗远远领先,有寺院2500多所、僧众14000多人、信徒一千多万,还有大学、中学20多所、医院数家,并有电视台、报纸、杂志、出版社等新闻机构,俨然是一个国家的架构。

为了管理这一大笔产业,曹溪宗体系规章严密,宗团组织分为中央和地方组织。管理上以“教宪”为准则,对各个部门的权利、义务、责任有明确的分工。实行“三权分立”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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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是曹溪宗最高精神领袖,下设三会(元老会议和中央宗会、护戒委员会)和两院(总务院和布教院)为管理的最高机构。

该宗僧人法阶分为五级,对僧人在各部门职务的任命完全参照法阶。

元老会议相当于“参议院”;中央宗会相当于“众议院”,同时也是最高决策机关,主要限制和监督总务院。

总务院是最高行政机构。总务院长须受戒满30年、年龄50岁、法阶宗师以上,处理宗团所有行政事务,任期4年,最多可连任一届。

护戒委员会是司法机关,分初审委员会和重审委员会。

布教院主要负责宗团的布教事业。曹溪宗十分重视传教,基督教传入韩国后,在福利和救济方面发挥作用,传教得力。佛教界也开始借鉴吸收基督教传教方式,变随缘教化为主动教化,从山林佛教向都市佛教转变。

国外传教方面,曹溪宗在美国、日本、加拿大、波兰、德国和港台等地建起近百所寺院,数百僧人在国外布教,教化对象主要是海外韩国人和侨民。而在曹溪宗国际禅院,世界各国的禅僧都可以来,在韩期间的生活费用由韩国佛教界负担。

丑闻缠身,内斗内行

有权力,有利益,有官僚机构,当然也有随之而来的内部斗争。

2012年5月,曹溪宗总务院6名高僧集体辞职,因为他们和另外两名僧侣在高级酒店豪赌。

之前一段酒店房间内的视频录像显示,8名僧人在全罗南道长城县高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大肆赌博、喝酒、抽烟,赌资还是美元。从4月23日晚一直玩到第二天清晨,赌资超1亿韩元(55万人民币)。他们通宵赌博后参加了一位圆寂僧人的“七七”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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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视频的是Seongho法师,称视频来自在寺庙内发现的移动存储盘,“不知谁将它放在那里”,他把存储盘交给了检察院。

在韩国,即便是普通人,赌博也是非法行为,除专门针对外国游客营业的赌场等特殊场所外,不得赌博。而八位赌客都称得上“有道高僧”,包括曹溪寺前任主持在内中央宗会成员,还有总务院的总务部长、企划室长、财务局长、社会局长、文化局长和护法局长6名高级干部。

这桩丑闻是曹溪宗当届领导层的支持者和反对者长期不和的表现,调查结果是“在白羊寺住持和曹溪宗总务院长的人选方面,不同派系发生矛盾,因此有人录像,爆出了赌博案”。

除了赌博视频,Seongho法师还曝光曹溪宗高层曾前往首尔著名的色情酒店,喝高价洋酒,并与酒店女性进行了性交易。

最终,总务院长慈乘法师向国民道歉,承诺严惩当事人,并自我惩罚每天108拜礼佛。

但不出一个月,互掐闹剧再次上演。

金塘寺主持成浩(音)法师在MBC电视台爆出曹溪宗总务院长慈乘法师试图嫖娼。而曹溪宗方面则曝光成浩法师于2004年12月试图强奸女僧,遭到女僧和其母亲的反抗后暴打两人并逃走,女僧母亲因此留下病根,6年后去世,而女僧也同样受到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另外,成浩还被曝因挪用金塘寺寺院钱款购买高级进口轿车并对寺院僧人施暴正在接受法院审判。

成浩以检举人的身份接受检察机关的调查,并声称还有更多东西可以揭发。

类似的冲突并不是特例,每逢总务院长选举,曹溪宗都会大动干戈。1998年曹溪宗爆发派系斗争,曹溪寺被占据40天,期间爆发肢体冲突,连防暴警察都到场,数十名僧侣受伤,事后有数十人被起诉。

刚刚爆出的雪靖法师丑闻背后也是激烈的内部派别斗争。以雪靖为首的派别和以主张改革的薛曹为首的两大派别早已势同水火。雪靖被选为总务院长时,很多人赞誉他可代表曹溪宗的主流意志,而薛曹却指责其“自私自利”。薛曹法师说,有没有私生女倒是其次,关键他的僧人身份都是问题,因为他从未剃度受戒,绝不是僧人。

薛曹法师说:“出生于1944年的雪靖法师,称自己18岁那年在Tongdo寺(位于庆尚南道)出家为僧。但这个信息很可能是假的。那个寺庙只为20岁及以上的人举行出家仪式,之后也没听说过他在哪里受过戒,因此他可能压根就不是僧人。”

看来全世界都一样,最好的“反腐利器”是内斗。

深度介入政治

虽然丑闻频频爆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曹溪宗在韩极具影响力,被视为有左右韩国选举的力量。

不论新任总统还是总统候选人,不管他/她是不是佛教徒,都会到曹溪宗的寺庙拜会。曹溪寺总部距离青瓦台不过几公里,分支密布韩国全境,势力渗入韩国社会的各个角落。

曹溪宗甚至还设置军中特别教区,始于1968年,口号是“韩国佛教的未来──部队里的佛教”,他们在军中弘法、托婴、奖学,建立信众组织、寺院,培养军僧资源等。韩国国军佛教总信徒会长是一名中将。

20多年来,宗教界时常在韩国政治中扮演调停与提供庇护的角色。80年代民主浪潮中,示威者逃避追捕时经常躲藏进寺庙或教堂。而当局知道出动警力直捣宗教据点将会为政府形象蒙上阴影,向来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无法对当事人予以妥协,也较愿意对宗教领袖做出让步。2015年抗议朴槿惠的浪潮中,工人领袖韩相均就曾躲进曹溪寺。

2008年,身为基督教长老的李明博出任总统,李担任首尔市长期间曾称“把首尔市奉献给耶稣”,而李明博政府自上台后重视和“所望教会”搞好关系,被称为“高(高丽大学)所(所望教会)岭(岭南)内阁”,招致佛教界警惕。

当年5月,警察在曹溪寺入口缉拿烛光示威(反对进口美牛)的嫌犯,检查了曹溪宗总务院长智冠法师的汽车;6月,国土海洋部开发的交通信息系统“Algoga”中包含教堂信息却遗漏了寺院信息。

这让佛教界感觉受到“宗教歧视”,曹溪宗、天台宗和太古宗8月组织了“谴责破环宪法和宗教歧视的李明博政府的泛佛教徒大会”,神职人员和信徒进行大规模的反政府示威是韩国前所未有的事情。

2009年1月,首尔警方强拆,制造“龙山惨案”,佛教、基督教、天主教纷纷举行集会悼念活动。《中央日报》出面指责宗教不应激化社会矛盾,翻旧账称2008年春天的烛光示威活动中,在逐渐消退之际,正是宗教团体的依次加入重新点燃了示威的火焰。文章指“如果宗教和政治纠缠在一起,那么宗教势将起到深化矛盾和分裂的反作用。”

2013年,韩国爆出国家情报院涉嫌在2012年大选中安排职员在网上发帖,干预总统选举。当时,基督教联合团体和曹溪宗相继发表谴责国情院介入大选的时局宣言。曹溪宗1012名僧侣参加,包括16名中央宗会议员,全国25个教区都有人参加。

2016年11月,包括一堆前议长、前总理、前议员及宗教界在内的20名“国家元老”出面,要求朴槿惠下台和修宪, 其中有曹溪宗总务院前院长宋月洙(音)和一名牧师。

……

宗教扩大影响力的欲望从不以国界为限。2012年6月,第26届“世界佛教徒联谊会”大会在韩国举行,曹溪宗承办。而韩方违背承诺,邀请所谓“西藏流亡政府”前首席噶伦等人参会,还安排在现场主要位置,最终导致中国佛教代表团退出大会。中方批评“曹溪宗组委会违背承诺,违背佛教不妄语、不诳语、不两舌的基本戒律,在承办宗教国际会议的殊胜场合……插手和干预别国内政,严重伤害了中、韩两国传统法谊。”

最近大火的龙泉寺也和曹溪宗有关联。今年4月,曹溪宗教育院长玄应法师率韩国佛教僧伽教育代表团一行10人拜访中国佛教协会,受到会长、龙泉寺方丈学诚法师的热情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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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改革乏力 谁的自由

宗教总是自诩为社会道德的支柱。历次韩国政坛纷争,曹溪宗都是以宗教道德权威自诩,出面“调停”。之所以教会有这样的影响力,归根结底是因为背后有“神佛”的力量,才有资格对社会进行评判和监督。

但宗教组织内部人员心里很清楚,佛祖从来不会亲自查账,真正的监督还得靠人力才行。宗教拿神佛当幌子,监督社会而从不接受监督,在掌握巨额财富,控制众多信徒之后,腐败几乎是必然。

韩国至今没有一部对宗教团体和组织进行规范管理的正式法律。80年代韩国曾讨论引入日本式的《宗教法人法》,但因担心侵害宗教自由不了了之。90年代,宗教专家卓明焕被狂热信徒杀害,社会再次强烈呼吁引入《宗教法人法》仍然无果。曝光赌博视频的Seongho法师哀叹,曹溪宗就好像“癌症病人一样——快要死了,就找不到治得好病的医生来”。

而且宗教教职人员无需纳税,导致宗教官僚队伍飞速扩张。截至2012年韩国共有36.5万名宗教教职人员,每年收到信徒捐赠约6万亿韩元(约合353亿人民币)——中国在册的宗教教职人员才38万多。

1968年,政府首次提出要对宗教教职人员征税,在宗教界强烈反对下不了了之。2013年,国会修改所得税法把教职人员所得列入“其他所得”中,宣布从2015年开始征税,但一再推迟,至今没有实施 。对此,连外国僧人都忍不住出来指责。2016年8月,哈佛大学出身的“蓝眼睛修行者”玄觉大师(现年54岁,1991年出家)指责曹溪宗是“井底之蛙”“掉进钱眼儿里”“祈福=$(钱),真是悲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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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性都一样。东亚邻国的事情,或许可以为中国正在发生的事情提供一些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