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女孩是自愿的,两人在谈恋爱 ”
邻班有个女孩,叫周怡然。水汪汪的大眼,嵌在白皙的瓜子脸,很是灵动。她总是高高的马尾辫,一袭白色短风衣。
刚上初一,也不过13岁的年龄,有着少女的婀娜和羞涩。
她的班主任是我的同事。一次,她来办公室交作业,同事望着她走开的背影,小声对我说:“你知道吗?周怡然原本不是姓周,姓赵,叫赵怡然!”
她的话成功地引起我的兴趣,停下手里的笔,抬头问:“这是为什么?”
“她妈和她爸离婚了,又找了一个男人。这男人姓周,所以,她现在跟后爸的姓!”
“她妈妈也是啊,离婚给孩子改姓,姓自己的就行了,怎么能跟后爸呢?”我惊讶地追问。
“大概因为她觉得这个后爸特别好吧!”同事笑了一下,“就是每天都上学,放学来接送她。很少见到她妈妈来接。”
我坐直了身子,点点头:“那还真难得。不是自己的孩子,谁会这么上心呢?即便是自己的孩子,有很多也不管不问的呢!”
我的同事不由得拍了一下桌子,欲言又止地停顿了几秒,看看四下无人,还是忍不住说:“问题就在这儿呢!我怎么瞅那个又黑又矮的后爸不对劲儿。长得跟猪头似的,看着特恶心。你说吧,毕竟那么的大女孩子了,走着路勾肩搭背的,成什么样子!”
同事愤愤地说着,然后叹了口气。
“你碰见过他们这样走路?还是他开过家长会?”我问。
“是的呢,也来过。你也应该见过这个人。就是小吃街第一家小饭店,就是他开的店。”
我回想了一下,却又想不出这个男人的形象来。脑海里倒是翻腾出一个女人的样子来。她是一个40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圆鼓鼓的腰身,圆圆的大脸,一头染黄的卷发,大眼睛忽闪忽闪,总是坐在门口的小凳子笑意盈盈,热情地冲着人打招呼,招揽着顾客。
“我总是觉得那个男人对周怡然不怀好意呢!”我同事幽幽地说。
我一贯不会把人朝坏处想,随口说道:“也许,他真的出于对女孩子的喜欢呢!”
同事沉默着,不再说话,又低头写教案去了。我也把这次交谈抛之脑后。
过了两个多月晚上,我放学后拐到小吃街,打算随便吃些东西。
走进一家汤面馆,要了一碗面正要吃,忽然听见老板娘与人交谈:“今天下午,被警察带走了!可惜了,唉,花一样的小女孩!”
我抬头,看见老板娘指着对面关了门的小店与顾客窃窃私语。
我隐隐预感到小女孩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急忙问老板娘:“怎么了,谁被警察带走,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板娘惊讶地看着我:“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吗?这方圆几里路都传疯了。就是对面这个小店的老板,把自己继女的肚子弄大了!她妈报警了,把这个臭男人弄进去了!这傻女人,缺心眼似的,天天晚上收了生意跑出去打牌,玩麻将,把自己的闺女留家里,这下好了,让人祸害了吧?我们早劝她留个心眼,不听,只说男人对她好,对闺女也真心地好。闺女要买啥,就给买啥。衣服都帮她洗着,更别说天天接送,陪着学习到深夜。这女人,真是蠢啊!毕竟不是自己亲爹,真是太粗心大意了!你猜那男人怎么说,说是女孩自愿的,两人在谈恋爱。呸,真寒碜!这么不要脸的话,怎么说出口的!”
老板娘说完,叹息一声,转眼,又和别人说说笑笑去了。
我听了五味杂陈,还真是被同事说中了。她的眼光可真毒啊,看人真准了。只可惜,她无法阻止事情的发展。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我同事带着晨风,朝我走过来,激动地说道:“听说了吧?果然被我说着了,你还不信!”
“我是不敢相信,几十岁的老男人,怎么忍心向一个小女孩下手。她的人生全毁了,估计上学都没法上了!”我惋惜地说。
从那之后,那个女孩真的没有来过学校,连她的同学也不知其所踪。
又过了几年,我在市里面逛街,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瘦削苍白的脸,瘦高身材,穿着白色风衣,外形像极了她,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街边,低头走着,慢慢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严格来说,我不认识这个女孩,但我知道,她的童年一定是在父母的争吵里度过的。母亲沉迷于赌牌,缺乏亲情的陪伴,使她特别渴望被关心,被爱。
她经不起诱惑,还是遭受过恐吓,落入继父阴险的魔掌?
答案在她心里。我更希望她忘记曾经的一切罪恶,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