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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超导终成贤——记赵忠贤院士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2021-12-28 科学探索 忠诚超导终成贤——记赵忠贤院士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赵忠贤院士。新华社记者 金立旺 摄赵忠贤院士。新华社记者 金立旺 摄

  中国科学院院士赵忠贤是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的“常客”。他及团队在1989年先获国家自然科学奖集体一等奖,2013年又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他还曾两次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二等奖。

  1月9日,75岁的赵忠贤登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领奖台。他是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里的首位“40后”。

  生于辽宁新民的赵忠贤,身材魁梧,声音洪亮,性格里透着东北人的直爽和幽默。“我就是个普通人,只要大家说‘这个老头还不错’,我就挺高兴。”接受采访时,他饶有兴趣地讲起40余年持续研究超导的往事。

  超导是指某些材料在温度降低到某一临界值以下时,电阻突然消失的现象。从核磁共振成像仪到超导磁悬浮列车,超导正在或即将为人类创造可观效益。无数科学家试图回答“超导体为何会超导”,并寻找临界温度更高、更适于应用的超导体。

  乍看之下,赵忠贤是个幸运者,他也总说自己“运气比较好”。偶然一份招生简章,让他迈入科技大门;1964年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学成,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工作至今。人类发现超导百余年来,高温超导总共出现了两次重大突破,他都抓住机遇且取得重要成果。

  但是倘若没有长年坚守,运气不过是昙花一现。赵忠贤及其团队第一次重大突破是在1987年,那时距离他提出“结构不稳定性可以导致高临界温度”的观点已有10年。面对质疑,他们终于突破被奉为圭臬的40K(约零下233摄氏度)麦克米兰极限,获得液氮温区(约零下196摄氏度)的高温超导体。传统理论崩塌,“北京的赵”崭露头角。

  这份执着在取得第二次重大突破上更为突出。高温超导研究在20世纪90年代遇到瓶颈,赵忠贤的团队由此坐了近20年的“冷板凳”,精打细算从淘汰物品里刨设备。“热的时候坚持,冷的时候坚持。”他说,最终团队在2008年合成出绝大多数50K以上铁基超导体,又创造出大块铁基超导体55K的世界纪录,掀起高温超导新“热潮”。

  “你问我遇到困难时怎么想?就像有人打麻将,即使坐得久了挺难受,也还是想打。我就是在享受着科研过程。”赵忠贤风趣地说,“我每天能够看到新的事情,很多人享受不到这种乐趣。再说我们也是经常‘和牌’的。”

  如今,赵忠贤依然带着团队成员包括他名下的4名学生活跃在实验室。“我已经干不动了,最近一两年就出了点主意,他们做得挺来劲。”他解释说,自己眼也花、手也抖,要说还在科研一线工作已不符合实际。

  但在研判中国高温超导研究前景上,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有发言权。赵忠贤认为一方面是科学,即弄清“铁基超导体为什么会超导”的微观机制,继续领跑世界前沿。另一方面是应用,“配电站、滤波器、超导磁体、陀螺仪。”他列出一串关键词。

  赵忠贤也谈起担忧:对超导事业布局,他呼吁国家给予更多重视;对超导事业后继者,他希冀年轻人集中发力,潜心十年必有所成。

  “忠诚超导数十载,后学尽忙挠耳腮。哲贤升温铜雀台,人皆仰止齐喝彩”。中科院物理所超导八组成员在赵忠贤七十大寿时所做的祝辞,巧妙嵌有“忠”、“贤”二字。

  赵忠贤对于“忠”的理解,与他大学时师从严济慈、张宗燧等中国物理先贤一脉相承。他说,中国的科技实力花钱买不来,白送更别想,只能立足于自己咬牙攻关,知识报国,把个人志趣与国家命运结合在一起。

  科学家的志向不止于此。“我们做科学研究,其实就是一滴水,汇集到人类文明的长河之中。古代中国曾为人类文明作出很多贡献,今日的中国人依然有这个志气和能力。”他对中新网记者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