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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的小型卫星 正在带来新太空革命

2021-08-08 科学探索 廉价的小型卫星 正在带来新太空革命
今年二月,携带104颗卫星的火箭在印度发射

  雷锋网按:SpaceX着迷于将人类送往火星,但还有别的航天公司,希望通过对地球的记录和监测,让我们在地球生活得更好。Planet Labs和其他一些公司,正在向太空轨道发送数以百计的低成本卫星,这些卫星在地球之外组成了一个“外壳”,它们传回的图像可以用于娱乐、商业、军事、间谍活动、环境保护,但我们只是才刚开始明白,这会如何改变人类在地球上的生活。

  近日,彭博周刊为我们介绍了这样的一此创业公司,他们瞄准的是卫星背后的数据分析与服务,在小小的卫星背后,却是不可小觑的巨大商业机会。

  好的火箭发射场都有一些重要的特点。首先是在海边且人口稀少的地区,这样可以减少被突然飞来的燃烧的金属击中的机会。赤道附近是不错的选择,就像所有绕着中轴线旋转的球体一样,球面中部具有最大的旋转速度,这给火箭助推器提供了较快的初速度。换句话说,最好的地点往往处于热带地区。这样的地方也常常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地区,这让每一次发射都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数十亿美元的现代化机器在雨林和贫民窟里发射。

  至少今年二月,在印度东南沿海的一个岛屿斯里哈里柯塔,是这样一番景象。这座岛在钦奈以北几个小时路程的地方。要到达那里,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高速公路。混乱的路上左右车道混乱通行,头顶着一桶水的女人随意横穿马路。即便成功驶离这条公路,接下来的堤道也不好走。在旱季,堤道两侧尽是沼泽、盐池和泥土。在堤道的尽头,才是Satish Dhawan航空中心。

  这个以一位印度火箭科学家命名的太空中心,它于1971年开放,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破败的迪斯科舞厅,而不是通往未来的大门。在登记区,随意挂着火箭和著名工程师照片的黄色墙壁上,水泥斑点隐约可见。灯泡的电线裸露悬挂着,其下,友善的光脚官员收集完信息后,会将你带到芒果树荫下的安全门前。穿着橄榄绿制服和深蓝色贝雷帽的警察,对偶尔在门口休憩的白牛司空见惯。

  进门之后,就是一个中央的办公室和生活混合区,四周是木槿、桉树、棕榈树林。不远处,水边上就是发射台。越来越多奶牛在门外聚集,而猴子在树上喧闹不休。

  2月15日上午9时28分,这些动物不安地看着印度的火箭在灼热潮湿的空气中咆哮、升空。火箭的运载部分包含104颗卫星,远超2014年俄罗斯同时发射37颗的世界纪录。最大的卫星重1500磅,旨在观察印度的基础设施、监测城乡发展。大卫星周围的十几颗小卫星,则为大学、创业公司和研究组织服务。让卫星数破纪录的功臣,是旧金山创业公司Planet Labs制造的88颗鞋盒那么大的“Dove(鸽子)”卫星。

  在过去的几年里,Planet Labs已经将大量的Dove卫星发送到绕地轨道上,每颗卫星都携带高功率的望远镜和相机,用于拍摄地球的不同区域。从印度发射的88颗,将与之前发射的61颗一起,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卫星群。之前的61颗所拍摄的图像已被广泛使用:防止洪水冲刷沃尔玛停车场、测量返校季节的交通流量、农民评估作物健康状况和最佳收获时间、监测亚马逊的森林砍伐和叙利亚难民营、秘密监视军事集结和运输行动。随着149颗卫星的全面到位,Planet Labs能够拍摄地球的每一寸土地,即使美国政府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这个卫星群,是继俄罗斯和美国在六十年前将火箭送往太空后,人与太空关系发生变化的又一现象。在如今软件、人工智能、电子和材料的进步,以及新一代踌躇满志的企业家的帮助下,我们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航天创业公司。这些公司憧憬着一个每天都有火箭发射的时代,用感知地球每一个变化的卫星,填满天空,从而在我们的星球上方建造一个计算机外壳。建设这一繁华的新经济高速公路的人们承诺,在卫星之下,人们的生活会得到改善。但他们所描述的未来同样是不确定和有争议的。虽然,尽管很少有人注意到,不过这个未来即将到来了。 

  新太空革命的兴起,发生在另一方水土,就是距印度两个大洋的旧金山湾与加州山景城交界处。这里,你会发现NASA Ames研究中心奇怪的建筑物,和一些在大萧条时代用于容纳大型飞船的机库,以及又大又旧的风洞。

  自2006年以来,在Pete Worden的领导下,Ames已经在远距离航空实验上声名远扬。Worden是一名天体物理学家和前美国空军准将,他花了几十年时间执行“Black Ops”任务,并监督里根总统从未实现的星球大战导弹护盾计划,以及面向武器化太空的其他工作的发展。在Ames,他喜欢招募爱冒险的年轻工程师进行不寻常的项目,并与硅谷建立了牢固的联系,邀请初创公司共享NASA资源,还与Google建立商业联系。他是个怪人,偶尔会穿着长袍,带着工作人员到附近田野上的羊群中。

  在Worden的首批雇员中,有一对名字分别为Will Marshall和Robbie Schingler的狂热工程师。这三个人几年前在休斯敦的一次太空会议上见过面,Marshall和Schingler正在派发谴责布什重新推动军事化航天的传单。“我在一家酒吧里和同事一起喝酒,听见他用响亮的英国口音反对太空武器,我说,他们知道Darth Vader(雷锋网注:星球大战中的天行者)就坐在这里吗?”Worden提起第一次见到Marshall的场景。他把他们叫过来准备一起喝一杯,争论一番,但最后发现他们三个很合得来。

Mashall

  拥有牛津大学物理博士学位的Marshall在Ames不同的团队工作过,其中包括建造廉价月球着陆器,和月球观测与感测卫星探测器,该探测器在月球南极发现了水。Schingler则专注于为科学航空任务制作卫星,包括一个用于寻找外行星的卫星,和让NASA的技术和数据更便于公众查阅卫星。

  到了2009年,Ames的研究人员开始忙活智能手机带来的可能。初代iPhone已经在两年前发布了,科学家们很惊讶,这么小的设备可以有这么多的功能,还有那么复杂的传感器和成像技术。他们想知道,智能手机能否成为新型卫星的模板呢?

  典型的卫星像公交车那么大。他们需要经过多年的设计和建造,重量可能达到7000磅(3.2吨),成本高达3亿美元,并只能使用可以承受地表以上100英里至22000英里(161到3万多千米)环境的专门的电子产品。它们曾经是技术奇迹,但是制造和发布时间很长,只能在过时的计算机系统上运行十年,或更长的时间。

  Ames科学家们相信卫星还有改良的机会。首先Marshall和澳大利亚年轻的物理学家Chris Boshuizen带队研发小型卫星——CubeSat。Schingler也很快也加入。他们希望研发出的设备是廉价和轻便的,并且能够快速制作和大批量部署,以执行独立或协同的任务。如果太空辐射会不时烧坏卫星,那也没有问题,卫星会便宜到像一次性用品。

  Boshuizen和Marshall手工组装了第一个CubeSats。他们将HTC Nexus One拆开,在内部装上天线、大型电池组,以及其他电子元件。几个月内,他们就有了一个原型,在NASA的实验室里表现良好;几个月后,它成功地在高空气球上向地球传送了数据。

  Marshall和Schingler住在库比蒂诺附近的一座七居室,五千平方英尺的房屋中。他们称之为彩虹大厦。Schingler和他的女朋友为工程师和各种理想主义者们建造了这个空间,让大家共同生活,在鲤鱼池旁举办沙龙让大家讨论世界问题。在Marshall和Boshuizen告诉Schingler卫星研究后,这个房子也变成了研发实验室。当三人在夜间和周末,在车库测试过他们的创意后,开始相信能够成立一家公司。他们最初决定称之为Cosmogia公司,名字的意思是宇宙任意结束的点。

Schingler

  他们创业背后的想法是,如果送不了几百个,那就送几十个CubeSats上天,并使之组成一种地球扫描仪。每颗卫星将被部署在一个独特的位置,可以连续拍摄地球上的每一个区块。用过Google Earth的人都有这个区块概念。但是,谷歌的图像通常是数月或数年以前的,Cosmogia则将每天提供新的数据到数据库中,让用户可以看到最新的图像,并比较它们随时间产生的变化。

  一开始,他们就把要创建的数据库,和随之而来信息的透明度,作为一种公共利益。他们可免费提供信息给防治森林砍伐的非营利组织,监测极地冰盖融化情况的环保主义者。他们认为,每天对地球的统计将会促使人类对地球更加负责任。而且毋庸置疑,他们还可以通过卖图像给防汛、农业、侦查机构赚得盆满钵满。

  有了这个想法,加上几个原型,带上Worden的祝福,2010年三人离开了Ames。他们打包了彩虹大厦实验室里的所有实验器材,转移到了一个破败的社区,创立了一家叫做Planet Labs的新公司。

  起初,航空航天业内的许多人都认为Planet Labs的卫星太小了,无法产生有用的高分辨率图像,而且卫星太多,管理起来相当复杂。此外,不论是CEO Marshall,还是首席战略官Schingler,都不是从商业巨头中出来的人。他们有的是工程背景和强调身心的哲学。(CTO Boshuizen于2015年离开了公司)

  38岁的Marshall在伦敦南部肯特郡的一个中产阶级的家中长大,从小就对太空非常痴迷。十几岁的时候,为了攒钱做自己的望远镜,他在一家酒吧打工并兼职电工工作。“我会经常电到自己,因为我前一晚喝多了。”在牛津大学,他研究了一些非常规的物理学课程,如量子传送和量子叠加,似乎注定要走学术路线。但他会不断回顾自己的使命,在美国太空研究中心完成了一系列实习,并成为一代渴望尝试新航空技术的工程师们的意见领袖。

  Marshall是个精瘦、面色苍白一脸书生气的人,但他其实非常喜欢冒险。多年来,他坚持前往非洲的偏远地区,向中小学生传授科学知识。在英国,有时候他会闯入一些难以接近的地方踢球,包括一次去温莎城堡,女王当时也在场。他也心直口快,在他到达NASA后,登月团队一个被他惹怒的成员,煽动联邦调查他是否是间谍。调查持续了多年,有一次,移民官员还在旧金山国际机场拘留了他,没收了计算机。“简直吓死人了,我最担心的是我们想要做的项目。”Marshall说,但最后调查什么也没有发现。

  Kevin Parkin也在Ames工作过的Marshall的童年伙伴,他说Marshall散发一种幸运的气场。“他有那种吸引VIP的能力。”他回忆说,Marshall有一次决定从彩虹大厦徒步穿越二十英里的野外到海边。“他当时拿着还不到一瓶水,走进山丘,结果第二天,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谷歌的两位创始人)就把他载了回来。他们在海滩上偶遇了。

  同样38岁的Schingler也不是因循守旧的。在印度发射88卫星的那晚,在工棚的水泥地板上,一个冰淇淋机旁边,他在沙发上过了一夜。他还到当地的一个寺庙祈祷,买了88只金色的象头神小雕像祈求好运。Schingler和他的妻子在世界各地建立了一系列公共住宅,这是一个无止境的实验,不断质疑社会架构。他、Marshall和其他一些朋友最近做了一个约定,规定如果出现任何一笔意外财富,大额消费必须通过投票方式批准,财富的大部分只能用于更好的意图。Schingler说:“有很多人变富有之后就跟亲朋好友疏离了。我不希望这样,更希望有亲朋好友在身边,有能不断改善的项目可做。”

Dove

  Planet Labs可能很快就能生产更多的卫星。公司成立七年后,正处于Dove的第十四次迭代中,其总部的一家小型工厂每周都会生产出20颗。每颗卫星都是黑色的轻量级铝立方体,大小为10cmX10cmX30cm,包含2013个部件。内部是一个圆柱形望远镜,用镀金的胶带包裹着,用以隔热。望远镜周围是六个锂离子电池、每个电池的专有加热器和一些电路板。公司拒绝透露Dove的成本,但熟悉该公司业务的人士表示,这样的卫星值六位数。

  为了降低风险,大多数卫星制造商尽量不改变自己的设计。相比之下,Dove却可以不断演变,因为Planet Labs的测试和制造程序,允许工程师为在几天后的下一次飞行,检查处理器和图像传感器。近几年来,该公司已经通过美国、印度、日本和俄罗斯的火箭,发射了233颗卫星到太空。有两次,火箭弹爆炸了,Dove的残骸散布在海岸线上,损失惨重。但公司已将这种失败纳入业务模式。如果火箭爆炸,公司就让将员工回到工厂,开始商议下一次发射。这种卫星大约有三年的寿命,之后会向地球坠落,在大气中被分解。

  对于卫星发射,比如二月份印度的这次,火箭进入轨道后,向前行进并慢慢旋转,以每秒约1米的速度,每过一定角度就投放一到两个Dove卫星。大概五分钟之内,十几个Dove就投放完毕。投放后,卫星太阳能电池板就会自动展开,一端的盖子弹开,天线延伸出去。虽然从工厂里出来的卫星是黑色的,但是Planet Labs喜欢用白漆添加艺术风格,从印度火箭的视频上看,Dove像是黑暗的太空幕布下散开的一串白色珍珠。

  为了使卫星保持最佳位置,Planet Labs采用了一种称之为differential drag的技术,其中太阳能电池板像帆一样起作用,可以借助微量的大气,以减缓某一卫星的速度,保持它与别的卫星之间的相对速度。t向前翻时,卫星面板所产生的阻力是水平时的七倍。这个概念在很大程度上只是理论,直到Planet Labs证明在一组卫星上能使用。

  当Dove已经发射到太阳同步轨道(每天在同一个当地时间穿过赤道)时,卫星内应用的算法会调整其面板并将卫星调整到位,让它们均匀散开。让这88台从印度发射的卫星调整到准确的位置,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当这些卫星一一对齐后,设置卫星方向的海拔和位置的控制系统会全面接管。Dove上的陀螺仪和传感器会寻找磁场、地球的地平线、太阳和其他星星。磁力矩阵和反应轮随后调整卫星的运动,直到卫星到达所需的位置。Planet Labs的首席航天器设计师Ben Howard说:“制造这样的系统并不难。难的是像现在那样做到廉价,还要为特定的应用程序做精细的调整。”

  每个Dove卫星负责收集10000张图像,覆盖200万平方公里,面积有墨西哥那么大。这些40G的图片,通过卫星与地面基站之间的每天8分钟的定制无线电通信过程,分十天传输回地球。公司在南极、智利、夏威夷和冰岛等地都建设了基站。

  一旦图像到达地球,公司的软件会编制梳理,并删除由云和阴影损坏的照片。然后,客户可以登录到应用程序并浏览照片。Planet Labs最大的客户包括墨西哥政府,德国航天局,农业公司Monsanto,Wilbur-Ellis和拜耳作物科学。他们每年支付数百万甚至数千万美元,用于访问最新、最高质量的图像。非营利组织、学生和新闻机构则可以免费获得相同的访问权限,广大公众可以免费看到较旧的低质量图片。Planet Labs拒绝透露他们的收入,但似乎其盈利足以让投资者保持兴趣。该公司至今已筹集了超过1.8亿美元的融资,估值已超过10亿美元。

  Planet Labs的88颗新卫星现在能呈现地球每日的风景,但它们有希望做得更好。Schingler说:“企业、政府、科学家和整个社会从感受过这种地球律动。随着河流的变化,农业生产力的变化,城镇和森林的变化,世界也在发生变化。这些数据将被这些用户激活,在我们决策的过程中起更重要的作用。”

  4月中旬,为国防部和美国情报部门分析图像的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在弗吉尼亚州的斯普林菲尔德举行了一次会议,讨论了卫星摄影的爆发如何改变间谍活动。为了保密,NGA图像分析师,Planet Labs的客户等上交了电子设备并放在安全的储物柜中,然后集中在一个大型的礼堂中参加讨论。

  20世纪60年代,政府所需的卫星图像极难获得。美国有一个名为Corona的项目,就是让一台成像卫星拍摄地球照片,并将满载胶片的太空舱弹回地球。一架飞机会在中途尝试用网接住太空船。出让人意料的是,这么做竟然很奏效。

  这个过程在今天要简单得多,但真正高质量的图像仍然罕见。引领市场是位于科罗拉多州威斯敏斯特的DigitalGlobe,该公司运营着一个产生精美照片的大型卫星网络。他们图像的分辨率是一流的,能够渲染像汽车一样小的对象。该公司表示,它可以每月扫描地球60%的地方,并根据要求拍摄具体目标(美国政府通常会被优先考)。DigitalGlobe的卫星轨道距离地球约370至500英里(约600至800千米),比Planet Labs的230至310英里(370到500千米)还要高。在Planet Labs的照片中,虽然你能分辨出汽车,但却很难看出是什么颜色的。

Marshall 和Schingler在旧金山的办公室

  为了应对大量产生的新卫星图像,Planet Labs正在开发软件对运动和异常进行初始照片扫描,做出标记后交给分析人员。向人工智能的转变让NGA的很多人对工作感到不安全,但该机构主管Robert Cardillo认为,从图像垄断控制到公开竞争让人感到兴奋:“我们正在降低去太空的成本,并降低参加其中的成本。”去年NGA签署了一份价值2000万美元的协议,7个月内可以无障碍访问Planet的图像。

  反恐专家及前DigitalGlobe员工Gerby Marks,之前还在考虑退休。在她看来,日常图像与AI的结合是一种启示——它是一种预测未来的方式,而不是对过去作出反应。她说:“DigitalGlobe只在有任务时才会查看一个地点,但现在我们可以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前就检测出来。”

  在弗吉尼亚州,Marks向美国南方司令部为其咨询公司3 Gimbals LLC做过一次展示。她的团队收集了委内瑞拉北部海岸Puerto Cabello几天的Planet Labs图像,并用一种监测运输流量的算法进行了分析。当软件检测到特定码头的活动增加时,Marks和她的团队在线查询了码头的地理位置坐标。随后他们在俄罗斯社交网络VK上贴了张照片。

  虽然分析人士在没有进行实地考察时无法确定情况,但码头的船只看起来是俄罗斯人的,而且船员也一直在网上发布自己的行程。Marks说:“现在还可以看到船上有什么类型的设备,可以看看它是否与某种商品或行业有关,还可以找到正常和异常活动的趋势。必须每月至少拍一次图像才能理解和解释变化。“

  原料分析师有一个术语叫“生命模式”,它指的是对人和物体如何移动的研究,它反过来能让观察者了解什么是可能发生的事。比如,到医院的交通流量增加,是否意味着病毒爆发?通过图像和算法,科技可以做一些激发或恐吓公众的事情了。

  在NGA会议上,这些企业家包括曾经负责Google图书的James Crawford。他现在是创业公司Orbital Insight的CEO。这家公司使用Planet、DigitalGlobe和公共存储库中的图像,将它们组合成统一的数据库。公司算法可以搜索汽车,建筑物,树木,油罐,太阳能电池板,轨道车,船舶和飞机等物体。算法会逐步改善,很快就可以识别世界各地的物体,包括地形和周边基础设施的变化。

  Crawford可以调出上海一个港口的图像。它就像拼图一样,圆柱形储油罐是绿色,船只是绝色,建筑物是蓝色。点击一个按钮,软件就会显示几个月内出现了八个新建筑。点击另一个按钮,软件会计算出给油罐中的油量。“油罐上面有浮起的盖子,如果盖子一直向上没有阴影,就知道它已经满了。”如果有阴影,Orbital Insight会测量其角度和油罐的尺寸,以计算液体的体积。

  Crawford说,公司所追求的是“观察性真相”。Orbital Insight还会查看分析师和政府的报告,比如据说中国会有多少石油,并自己的计算与专家的进行比较。例如,去年的行业共识约是中国的石油储量有4亿桶,但公司的数据是5.5亿,他们发现有2100个油罐能够容纳11亿桶石油,平均半满。

  另外一家创业公司SpaceKnow,通过一种极其简单的Web服务提供类似的信息。想知道俄罗斯在2014年从乌克兰吞并克里米亚是图什么?找到地图上的地区后,SpaceKnow的图片信息会告诉你,俄罗斯军队疏浚了黑海部分地区,然后建造桥梁和道路,以准备让更多的部队和坦克到来。SpaceKnow的CEO Pavel Machalek说:“你可以看到,他们正试图将克里米亚的南部连接到俄罗斯,以便更容易地入侵它。”

  该公司还估计了非洲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这通过计算夜间的灯光数量,监测海洋中船只的运动情况,并跟踪煤矿的排放量来进行。Machalek说:“你可能要1000名人力分析师来做这些事,但机器和算法永远不会累。”

  那些关心隐私的人可能不用太担心,因为Planet和DigitalGlobe的卫星看不到人们的面孔或汽车上的车牌。该技术更适合于识别行业和环境中的模式。尽管如此,Planet还是创建了一个Google风格的地球搜索引擎,能在几分钟之内俯瞰人类,并提供一些关于日常活动的答案。目前尚不清楚这种军事级质量的图像的传播,会如何影响全球安全和其他领域,以及这么做是否值得。

  尽管他们的答案并不完美,但Marshall和Schingler也没有避开那些道德问题。例如,Planet要求客户不要将其图像用于战争任务,但他们没有真正的手段来防止这种情况。Marshall说:“一般来说,我对于情报上的应用没什么问题。从历史上看,比如在冷战时期,透明度会让紧张局面的减少。”关于日益增长的太空垃圾问题,他指出,这主要归因于高轨道上大型卫星的解体,Planet的低轨道设备存在很短暂。

  总的来说,他认为这项技术的好处远超过坏处。“在应对自然灾害上,比如保护栖息地和海洋等,我们可以提供实质性和全球化的帮助。人类进步的价值是巨大的。如果不是好处远超过坏处,我也不会在这里做这些事,也不会有很多人为公司工作。“

办公室里的Dove

  Planet对出售图像,并让其他公司开发分析软件这种方式很满意。不过最近,它也开始招聘软件工程师来开发自己的图像分析系统,目标是让Orbital Insight和其他公司为富有的客户处理专业工作,而Planet帮助其他所有人以Google的方式查询其数据库。这不仅有助于公众更有效地执行诸如监测砍伐森林等任务,还将使小企业改善服务。Marshall 认为,“这样的事情在一两年内是可行的。”

  今年早些时候,Planet收购了Terra Bella,一家生产能更能更高分辨率照片的大型卫星的制造商。Terra Bella之前被称为Skybox Imaging,曾被认为比Planet更有可能成功,当Google在2014年以5亿美元收购它时,外界对这一观点也深信不疑。后来Planet收购Terra Bella,Google则占有Planet部分股份,并同意购买它的图像。Terra Bella及其七颗轨道卫星,使Planet能更直接地与DigitalGlobe,以及大量新公司竞争。

  一些新成立的公司使用一些近乎神奇的技术,Capella Space正在开发基于合成孔径雷达(SAR)的卫星。SAR可以穿透云层,在夜晚产生图像,并进行复杂的测量,如土壤水分含量。与Planet一样,它一直在开发较小较便宜的卫星,并计划从今年开始发送36颗到轨道上。Planet的一个秘密实验室也在开发SAR卫星。

  以色列公司SpacePharma建立了一个功能齐全的科学实验室,可以装在一个CubeSat卫星内。过去的研究表明,太空的失重会导致基因表达比在地球上更不同,分子表现也一样。现在已经有了在太空栽培的植物,药物和化学品,这样的研究也被期待可以应用于地球。

  也许最有雄心的公司是佛罗里达州的OneWeb,它希望用数以百计(可能是数千)的小型低轨道通信卫星环绕地球。由于地理和经济方面的限制,地球上有30亿人缺少高速互联网服务,而卫星网络可以补足。OneWeb计划在2018年开始用Virgin Orbit等公司的火箭发射卫星。

  另外,Astro Digital、Axelspace、Hera Systems、Iceeye和Spire等公司也有自己的成像卫星。

  为了可持续发展,卫星的繁荣也需要火箭技术的突破。Elon Musk的SpaceX是第一个展示可以通过降低进入轨道的成本来激励火箭和卫星创业公司,并证明私人太空公司是可行的。现在有大约10家公司制造专门搭载CubeSats的小型廉价火箭。

  目前,拥有最多资金和客户的是Rocket Lab,该公司在5月在新西兰的私人航天港口,完成了其碳纤维Electron火箭模型的首次成功测试。该公司全面投入运行后每次发射仅收500万美元,远低于SpaceX的6000万美元。Rocket Lab希望在几年内可以达到每年100次发布,这也是整个航空航天业在2016年的总次数。其他公司,如Vector Space Systems和Virgin Orbit,也有类似的火箭和发射频率计划。

  这些公司,也使Planet更能控制其发射的时间和目的地。到目前为止,它的卫星往往是大型载荷的附加物,就像在印度一样。它也在打通与其它公司的关系,并将自己的卫星用在Rocket Lab的下两个测试和前三个商业发射上。“发射是当今太空创新的最大障碍”,Schingler说,“如果可以频繁、低成本、可靠地访问太空,整个格局会突然变化。所以小型发射器将会改变游戏规则,将会出现不可想像的新使命,五年后我们将看到一些惊人的事。”

  在2015年,风投向太空创业公司投资了18亿美元,几乎是此前15年前投资总额的两倍,而且多数投资都在美国。由于新太空(New Space)运动,美国经历了几年放弃航天飞机并失去其在商业发射中的竞争的时光,现在重申其作为全球领导者的地位。俄罗斯,欧盟,日本,中国和印度现在必须决定是否以及投入多少资金在可重复使用的火箭,小型发射器和其他创新方法。同时,像Rocket Lab这样的公司也可以允许许多其他国家启动自己的太空计划。

  对于新太空运动真正的信徒来说,这场比赛是一场光荣表演的一部分:人类命运的终极表达。投资了Planet的风险投资家Steve Jurvetson说:“太空经济将与地球经济融合,这是前所未有的。会有更多行动出现,使得通往火星和殖民其他星球的道路变得更可信,也更容易负担得起。当这种情况发生时,而且很可能在有生之年实现,它将是人类历史的转折点。我想说,这就像发现了火或发生了进化。这是人类成为多行星物种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