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陆地表面极薄的一层物质就是土壤层,它对于人类和陆生动植物生存极为关键。没有土壤层,地球上就不可能生长任何草木、谷物,不可能有动物和人类的生存。荒漠化,就是土壤层土质恶化,有机物质下降乃至消失,造成表面沙化或板结从而成为不毛之地。荒漠化不仅造成贫困,而且迫使人们离开故土,造成严重可怕的移民浪潮。荒漠化被视为人类在环境领域面临的三大挑战之一。
6月17日是第二十四个世界防治荒漠化和干旱日,我国宣传的主题是“防治土地荒漠化 助力脱贫攻坚战”,旨在进一步激励和动员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参与土地荒漠化防治,逐步改善沙区生态状况,加快发展沙区绿色产业,实现治沙增绿和脱贫致富协调发展。中科院西北生态环境资源研究院(筹)研究员刘树林特撰写此文,介绍风沙的美丽和危害,以及科学家们在荒漠化问题中取得的一些成果。
风沙运动 美轮美奂
我国大部分沙漠和沙地地表物质的机械组成以细砂(粒径0.05~0.25mm)为主,加之正常条件下,西部大部分沙漠和沙地都有厚度不等的干沙层,极易被风进行侵蚀搬运。
风完全主宰着沙粒的命运,夜以继日地搬运着每一颗沙粒,并根据风况大小和沙源丰富程度等的不同,量身塑造出各种美轮美奂的沙波纹和形态各异的沙丘。比如下面这几个:
图1 平行状沙波纹
图2 鱼鳞状沙波纹
图3 单一新月形沙丘
图4 高大复合型沙丘
风沙运动也会带来灾害
风沙运动在塑造美的同时,引发的沙丘列队整体移动、地表风蚀、沙割、沙埋和沙尘释放等,对农田、草地、工矿、重大交通设施以及自然文化遗产等造成了严重危害,极大地加剧了土地沙漠化和沙尘暴等灾害性天气的发生(图5),我国因风沙灾害年均经济损失超过500亿元。
图5 不同形式的风沙灾害
风沙的“美”与“灾”是怎么形成的?
风是干旱半干旱地区地貌发育的主要外营力。风吹经疏松的砂质地表时,由于气流作用于地表颗粒的外力大于其受到的阻力时(图6),颗粒即被起动,进入气流形成风沙运动。
图6 颗粒受力的基本形式
风沙运动在对地表形态的塑造和土地沙漠化(荒漠化的主要类型之一)的形成与发展过程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研究表明,起动风速与沙粒的粒径大小、沙层表土湿度状况、地面粗糙度等有关。一般沙粒越大,沙层表土越湿,地面越粗糙,植被覆盖度越大,起动风速也越大。
在一定粒径范围内,随粒径增大,起动风速也增大。大的颗粒需要较大的起动风速,但当颗粒的平均粒径小于0.06mm时,由于小颗粒之间的分子和电子吸引力等,起动风速也较大,特别大和特别细的粒径都不易起动(图7),风对沙粒的侵蚀具有明显的偏好。
图7 颗粒平均粒径与起动速度之间的关系
一旦颗粒被带入气流,颗粒因粒径大小的不同而主要按照蠕移、跃移、悬移三种形式运动(图8)。
图8 风力作用下颗粒运动的三种主要形式
通常粒径小于0.05 mm的粉砂和黏土颗粒,由于体积小,质量轻,在空气中的自由沉降速度很小,能在风中悬移很长时间和很大距离,有的甚至可达数千公里以外。而粒径0.10~0.15 mm的沙粒最容易以跃移的形式运动。
跃移是风沙运移的最主要形式,跃移运动的重要性,不仅表现在一般情况下跃移质是风沙的主体,还在于表层蠕移与悬移都与跃移有关。
为解决荒漠化,科学家们一直在努力
荒漠化是指气候异常和人类活动等因素造成的干旱、半干旱和亚湿润干旱地区的土地退化。荒漠化是全球性的生态环境问题,是人类生存和可持续发展面临的最严峻挑战之一。世界上约有100多个国家、10亿多人口受荒漠化影响。
多年来,国际社会为解决荒漠化问题进行着不懈的努力。2017年9月在中国鄂尔多斯召开的《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第十三次缔约方大会,重申了对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峰会正式通过的《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承诺,包括努力在2030年之前实现全球土地退化零增长的目标。
中国政府历来高度重视防沙治沙工作。1950年国务院成立治沙领导小组,多次召开全国防沙治沙工作大会,首批签署了《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UNCCD)》,先后颁布实施的《防沙治沙法》、《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防沙治沙工作的决定》、《全国防沙治沙规划》,推行的省级政府防沙治沙目标责任制,相继实施的天然林保护、京津风沙源治理、三北防护林建设、退耕还林、退牧还草等一系列重大生态修复工程,极大地缓减了我国风沙灾害的影响,并使我国率先实现了土地退化零增长目标,成为全球荒漠化防治的成功典范。
然而,土地沙漠化的发生发展过程和恢复逆转过程,由于极易受到各种自然因素与人文因素的影响(图9),风沙灾害发生的不确定性大。同时,土地沙漠化常与贫困问题交织在一起,形成恶性循环,严重影响我国精准脱贫目标的实现。我国风沙灾害防治工作依然任重而道远。
图9 干旱与过牧双重影响下的草地
近年来,中国科学院西北生态环境资源研究院(筹)的科学家们,通过理论研究、大量野外观测和模拟实验等,在风沙研究方面取得了一系列的进展:
发展了我国风沙防治工程学、建立了防沙治沙恢复生态学,阐明了我国特有风沙地貌的形成机理;
揭示了沙粒跃移高度随海拔高度增加而增大的规律,研发了大网格高立式沙障等技术体系;
发现了戈壁风沙流结构呈现“象鼻子”特征(图10),并建立人工砾石戈壁输沙场(图11),构建了“固-阻-输-导”有机组合的针对性风沙灾害防治技术体系,有效减轻了青藏铁路沿线和敦煌莫高窟顶等的风沙危害;
认识到了生物土壤结皮作为“生态系统工程师”的重要作用,首次将隐花植物作为人工固沙植被重要组成,提出了干旱半干旱沙区流沙快速固定与植被稳定建植的技术与模式。
将控制和削弱风沙运动来减轻风沙灾害的认知,从纯技术问题拓展到了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并将治沙与脱贫相结合,积极倡导产业化治沙技术,极大地提高了我国风沙防治的理论与技术水平。
图10 戈壁风沙流“象鼻子”特征
图11 人工砾石戈壁
对于风沙运动,以及风沙造成的荒漠化问题,科学家们一直在努力探索,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更多成果涌出。
中国向荒漠化“宣战”近40年来,开展三北防护林建设、风沙源治理、退耕还林还草等一系列行动。对生活在乌兰布和沙漠、塞罕坝、右玉、策勒这些地方的“绿色卫士”来说,几十年如一日,每天都是防治荒漠化和干旱日。现在,我们每年从荒漠和沙漠中救活4000多平方公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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