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竞选总统时期,唐纳德·特朗普便公开指责中国政府操控人民币汇率、窃取美国知识产权、“抢我们的饭碗”。这种敌视态度并不仅仅为了竞选拉票。2012年特朗普就曾错误地指控中国“捏造全球变暖概念”——特朗普称此类观点是为了打击美国制造业。由此引发的对抗情绪持续升温;中国曾在达沃斯年会告诫全球精英团体:“没人能在贸易战中获利。”不过,如果美国咬住中国不放,中国势必予以反击。一旦中美爆发贸易战争,会是怎样一个情形呢?
目前有两种方式可导致言语冲突演变为实际行动。特朗普首先会向世贸组织施压,加强国际贸易规则监督管理。由于中美双方未曾签订双边贸易协定,所以两国贸易交往只能遵循世贸组织成员规则。特朗普可能会据此指控中国政府以补贴促进经济发展,向美国市场倾销廉价产品。不过,类似的指控前任奥巴马政府就已多次尝试。特朗普政府成员表示,新政府会再接再厉,不再等待美国行业代表申诉,而由政府直接出面起诉中国的倾销生产商。对此中国政府很可能展开报复,突然宣布在美国进口食品中发现健康安全问题。这样的对抗并不会马上转变为贸易战争,因为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针对此类争议已有相关裁定规则。不过,假如世贸组织认定中国政府存在违规行为,美国政府便能获得相应的补偿政策。事态一旦到达这一阶段,中美两国就会相互揭丑,进而演变为贸易战争。
但是,上述基于世贸组织规则的针锋相对,并不是经济学家设想的中美贸易战的最坏情形。更糟糕的情况是,特朗普政府无视世贸组织规则,或者对裁定结果不满,直接展开单边行动,针对中国生产的电子产品及纺织品,征收45%的报复性关税。由此引发的价格上涨会导致美国零售业经营困难,而依赖中国进口原材料的美国企业也会深受其害(这类企业大多不介意中国的政府补贴)。高达45%的统一税率明显违反世贸组织规则,但此时中国政府不会坐等官方裁定,直接予以有力还击。相应的措施包括限制美国大豆进口中国——美国驻华大使会因此大为恼火,因为他来自农业大州爱荷华。
一旦爆发贸易战争,仍会有人从中获利:短期内美国政府外贸税收大大增加,而一些美国企业也会在外贸活动中获得保护;甚至连美国消费者也不会是最大的受害者。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一些发达国家联合起来,协调经济活动避免关税冲突,由此产生了关贸总协定,并于1995年转变为世贸组织。通过交流合作,各成员国深刻反省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经济危机的教训。当时各国建立贸易壁垒,企图保护国内经济,但最终以经济大萧条结尾。因此,贸易战争往往意味着各国放弃合作共赢的机会,不符合各方的共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