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ualties of Women’s War on Body Hair
我确信自己曾经不这么毛茸茸的,但我记不起来了。在我上初中的早期记忆里,一个医生检查了我的鬓角——它几乎延伸到我的下颌,然后建议我服药抑制它的生长。她说这些药片是专为像我这样面部毛发旺盛的人准备的。我曾经着迷地审视自己腿上的黑毛,而老妈则会用黏黏的糖浆把它们从顽固的根部上扯下来。“美丽需要力量,”她这么说道,差不多是常见格言“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阿拉伯版本。
常规的脱毛是普遍行为:超过99%的美国女性主动移除了体毛。它也代价不菲。一个美国女人用刮毛的办法,一生中将花费超过10000美元,而用脱毛蜡更是超过23000美元。这些习惯跨越了人种、种族和地域。
直到18世纪晚期,非原住的美国女性(大部分为白人)才开始关注体毛。事实上,正如Rebecca Herzig在《解放:脱毛的历史》中所解释的,“18世纪的自然学家和探险家认为无毛的皮肤是土著人的怪癖。”英国殖民者首次登陆时被没有胡子的美洲土著吓了一跳。
那么,在不到一个世纪的短短时间里,怪异的无毛怎么就变成美国女人的标准了呢?
Herzig解释道,女性对抗体毛的运动起源于达尔文1871年发表的著作《人类的由来》。当时科学家们着迷于研究各个人种的头发类型和生长(以及其他身体特征)的区别。达尔文著作的出版使这些发现广泛传播,广大人民群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达尔文的进化论把体毛问题抬升到自然选择的层面上,以至于多毛被视为了严重的病态。Herzig写道:“源于传统的种族解剖比较,进化论认为浓密的毛发与‘原始’先祖相关,是一种返祖的表现,是‘进化上更落后的’形式。”从《人类的由来》起,多毛变成了适应性问题。
进化论框架中的一个重要区别是认为男性应该多毛而女性则应无毛。科学家臆测,在一个种族内部雄性和雌性之间的显著差异代表了“人类发展更高级的状态”。因此女性多毛代表了异常,而研究者们开始试图证明这一点。Herzig记录了1893年关于271名白人女性精神病人的一项研究,该研究发现女性精神病人面部毛发过盛的比例比普通女性更高,并且她们的毛发“更粗更硬”,更接近于那些“下等人种”。人类性别学家Havelock Ellis宣称,女性这种类型的毛发“与暴力犯罪、强烈性欲及突出的兽性有关”。
到19世纪早期,多余的毛发成了美国女性的一大烦恼来源。她们渴望光滑洁净的白皮肤,渴望做个真正的女人。“一夜之间,体毛变得令美国的中产阶级女性厌恶,脱毛成为一种区别于粗人、下等人和移民的方式,”Herzig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