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爱女友,但女友已经不爱他不想让自己爱的人为难,于是放手,而放手的副作用,就是纠缠的人身心疲惫的无尽思念,不知是否因思念过度的关系,导致了幻听,每天不管他在做什么事情,女友的声音总会适时的响起,提醒粗心大意的他注意不要遗漏什么,贴切又温暖的关怀,实在叫人感动不已。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如果女友的声音可以稍微不那么吵闹的话,除去善意的提醒带来了些许安慰外,其余时间,女友简直像一台噪音制造机,不给他片刻的安宁。
那个已经离去的女人占据了他的思想,蛇一样缠绕着他的灵魂,这让他无奈,他想了许多方法企图消除幻听,却都没有用处,那声音日日清晰,始终盘踞在他生命里不肯散去,他厌烦了,甚至于尝试了以失去听力为代价的残忍方式来摆脱,可是丝毫没有作用。
他聋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唯独女友的声音,依旧清晰的回响,像在嘲弄他的苦苦挣扎一般。
呵,多可笑,明明是个已经无关的人……
明明是个已经无关的人,为什么始终忘不了她的声音?
他清楚这其中原因,却固执的不肯承认,已经这样卑微了,不想连最后的尊严也失去,苦苦挣扎着过了几年,许多事情都改变了,女友嫁了人,过得幸福,当然,新郎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他仍旧独身,陪伴在身边的,只有永不停歇的声音,时间的悠远使得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他不再抗拒,接受了声音的存在,理所当然的与之和平共处,只偶尔会因声音熟悉的语调想起女友的样子。
几十年转眼过去,他一生单身,没有结婚却收养了几个孩子,过得宁静且幸福,就连离开人世时,面容也是祥和的,不知为何,嘴角带着的那抹笑,有些许释然的苦涩,收养的孩子为他举办了葬礼,那天,所以的宾客都听见了奇怪的说话声,从他的大脑里传来,声音很有活力,语调间充满爱意。
已苍老的女友愣了许久,才听出那是自己年轻时的声音,但依然同许多宾客一样吓得大呼小叫,他的养子女请来了和尚,道士,做各种各样的超度,却没有办法驱散那让人惧怕的声音,最终不得以,剖开了他的头颅,然后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傻傻地愣住,他颅腔里没有大脑,只有一个喋喋不休的女孩。
小小的,热情又可爱,很认真的把他的颅腔当成了家,打扫的干净漂亮,一世长居,他爱的人走了,但爱从未离开过,是终于肯承认一直爱着,所以死去的人才露出那样的表情吗?
没有人知道,只是那天,有个苍老的女人哭的很悲伤,声音嘶哑的叫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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