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
有这么一个手艺人,叫大春,在女儿小花两岁那年,老婆一场大病死了。隔了一年,大春继弦又娶了一房,叫秀兰。不久,秀兰又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叫阿忠。
小花比弟弟大四岁,整天照顾着弟弟,姐弟俩的感情特别好。要不是在小花九岁的那一场灾难,这一家人本也过得其乐融融。可是这一年,朝纲混乱,加上天灾人祸,闹起了大饥荒。人们什么吃得也没有,吃草根,吃树皮,但仍然难以为继,饿殍遍野。
大春还算是个能耐人,在外面卖了命地干,用血汗换来一袋大米送回了家。但大春不能呆在家里,还要继续去找吃的,大春走时叮嘱秀兰,一定把两个孩子带好,全家人都省着点吃,他在外就是拼了命也要让这一家人度过难关。交待完,大春就头也不回地又出门去了。
姐姐的冤魂附上了弟弟的身
过了约么两个月,大春知道家里肯定又没米了,就抽空又回了一趟家。到了家中之后,迎上来的只有秀兰和阿忠,没有了小花。大春奇怪地问秀兰,小花去哪儿了?秀兰红着眼说,一个月前小花生了一场怪病,整天发高烧,没熬过三天,就死了。小花死后,阿忠整天吵着要姐姐,把人的心都吵碎了。
大春让阿忠带着他,找到了小花的坟头,痛哭了一场,忏悔没照顾好女儿。阿忠一看爹哭得伤心,也想起了姐姐,跟着痛哭了一场。
因为少了小花,米还剩了一些。所以秀兰和阿忠倒没怎么挨饿。大春回到家中,看着手里的米饭,眼又红了。而这时,阿忠却突然将手中碗狠狠地摔在地上,任由白米饭洒了一地。秀兰心疼米饭,伸手要打阿忠,阿忠却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这可吓坏了大春,女儿已经没了,再要失去了儿子,这日子可就真的没法过了。大春和秀兰手忙脚乱地忙了好一会儿,阿忠才悠悠地醒了过来,叫了一声:“爹!”
大春喜极而泣。可阿忠接着说道:“爹,我娘死的那天,是不是下了一场大雪?”
大春愣了,秀兰明明还活着,阿忠怎么说他娘死了呢?
阿忠接着又说道:“爹,娘死的时候,是不是跟你说,要你长大给我许个好人家?”
大春这才反应过来,听这声音和口气,分明就是女儿小花啊!难道……大春急忙问道:“孩子,你告诉你叫什么?”
阿忠轻笑了一声:“爹,我是你女儿小花啊,你这才走一个月,就把小花忘了?”
大春这才确信,小花是借弟弟阿忠的身体还魂了。大春紧紧地抱住了“小花”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舍得丢下爹,去找你娘了呢!”
“小花”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用和年龄完全不相称的忧郁说道:“爹,我其实也舍不得你,舍不得弟弟,但我没办法,我是饿死的啊!”
这话不对啊,大春详细问了起来,等听完真相,大春的牙都咬碎了。
两个月前,大春丢下一袋米走后,秀兰每天都打发小花出去拾野菜,在家里偷偷地给弟弟煮饭吃。而等小花回来,秀兰却和小花说,今天再熬一熬,就过去了。秀兰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省下粮食养阿忠,她生怕大春一时回不来,米就不够吃了。
好在阿忠喜欢姐姐,有时候经常给姐姐偷偷留一点饭。才让小花熬过了一个月。小花多聪明的女孩,他知道后娘这么做的意图,但她却什么也没说,直到饿得奄奄一息,还骗弟弟说:“姐姐生了病,可能活不长了。”所以不太懂事的阿忠真的以为姐姐小花是生病死的。
“小花”说完这一切,哭着说道:“爹,我回来只是向你告别的。弟弟不懂事,你一定要带好他。以后,你就忘了你这个女儿吧。”说完,阿忠又一次晕倒,再到醒来,懵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大春就背着所有的米和阿忠离开了家,丢下了秀兰。这样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再要了。
最后,秀兰也没逃过这场饥荒,饿死在田野里。
而大春带着阿忠活了下来,等饥荒过了,有人劝大春再娶个媳妇。大春死死地咬着牙,摇头说道:“打死我也不会再给我儿子找个后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