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沟有一个疯女人,这是青河沟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说那是破四旧时那个女人被打的厉害就疯了。
去年夏天我有事回老家青河沟一趟,先是高铁再是大巴然后就是坐船还不容易到了青河沟,我几乎都忘记了原来青河沟是这么的交通闭塞。离开家已经有七个年头了。
还未进村,老远就有狗吠声。我的脚步也随这些像要扑过来撕开我的狗的叫声收紧了些。我并未想多待只是看样子当天是回不去的,要不是爸妈不让把户口迁进城里我早就迁过来了。才进村就看到树下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我一眼就看出来她就是青河沟的疯女人,几年未见见她除了变的更老别的什么都没有变。还是一样的疯。一样的破破烂烂。她盯着树上看着什么十分出神。我绕着弯子拐进伯母家。和伯母寒暄时又经过几个村民神神秘秘议论些什么,面带恐惧。
“这位是?”
过了会儿大家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刘福家三伢子,刚到家”
“哎呀,刘福好命呀,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强”
。
其实我顶多算小康,只不过住进了城市。这是外话了。我要说的事情正是从他们神秘的议论开始的。
晚上吃饭时我问起伯母村民议论的事情。伯母刚在香炉点好香,伯父很早就去世了。
”你呀,走的早,留着我遭罪,我只希望你保佑苗苗平安无事“
苗苗是伯母的孙儿,他妈妈就是我大堂哥的妻子意外过世了,堂哥外出打工,苗苗也就成了留守儿童。由于一次交通事故成了植物人。我已经知道了伯母为什么这么慌张。这全部来自于那个疯女人。
疯女人是有名字的,她叫刘淑玉,她原本是一个接生婆。村子里面很多父辈的人都是她接生的,那时候她也算是村里有点地位的女人了。因为她不仅仅接生还会治疗一些不孕不育的难症。甚至有人不远千里迢迢的跑来治病。但她治病的方式很特别,除了普通的中草药另外提出了一个很诡异的要求。每对过来求子的夫妻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去一趟坟山,然后女方要将一个胎盘服下。关这个想法听听就毛骨悚然,可是还是不停得有人为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找到刘淑玉。刘淑玉是一个寡妇,凭着这门技艺养活着自己过的好不风光。这样说来,疯女人虽然听上去恐怖应该还是受人尊敬的,可是破四旧那会儿她竟然招了不少仇怨。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婴灵求子
疯女人是一个死婴收藏者。
在疯女人的房子里,他们搜出来了十来个死婴的标本。一个接生婆家有婴儿的啼哭是很正常的,可是疯女人家每到凌晨就会有婴儿的哭声传出来。这些小孩子的哭声很特别,却带着一股凄厉,之前一直有个说法,就是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外人是不能去看的,因为每个孩子刚出生即是阴阳交替之时,会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被这种转换的元气吸引过来,这时候去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弄得不好自己就被小鬼缠身了。
那些终于得到孩子的人都不会说疯女人让她们做的事情,如果有人问起,他们会破口大骂。不过真相总有露出水面的那一天。那天晚上是个快要下雨的闷热夏夜,和疯女人挨得近的只有一家人,那个女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悍妇。同样出名的还有她那肥大的腰身。这肥胖的人本来就怕热,又赶上这天气,到了晚上热醒了就老是睡不着了。摇着蒲扇在那儿,怎么都觉得风是热的,偏偏这时候,疯女人家里的婴儿啼哭声又传来,这胖女人辗转反侧,哭声一下一下时强时弱,但是没有间歇过。
“这该死的,怎么每天晚上都生孩子“她一只大手推了推身边的丈夫。
”你给我起来,睡得跟个死人一样”她家是做豆腐卖的,别人都叫他丈夫豆腐张。
“你快去那叫一声,还让不让人睡了啊“
豆腐张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嘟囔了句
“这人家孩子才出生能不哭吗?你当年生孩子都叫的跟杀猪一样。”还没等豆腐张说完,他背上就挨了一拳头。
“这生孩子我过去多晦气呀”
“老娘叫你去,你就去,不然我让你现在就晦气”豆腐张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穿了鞋摸黑下床。点着油灯开了木门栓,老木门嘎吱嘎吱才开一条缝,外面就一道闪电劈在对面的山头上,紧接着一个炸雷,疯女人家的哭声突然变的异常清晰。豆腐张撑开了伞一步深一步浅的往疯女人家走去。
疯女人家的油灯忽明忽暗,豆腐张憋了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里出。豆腐张敲了几下门,可是门内这会儿静悄悄的,他站在门外风吹雨打的。
“喂,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时就一脚踢在门上,而门竟然就开了。又一道闪电劈下来,里面的灯竟然灭掉了。整个房间就只有婴儿的啼哭声。豆腐张特别好奇,女人才生孩子,孩子还一直在哭为什么灯都灭了竟然不见大人吱个声。豆腐张壮着胆子往房间里面走。孩子的哭声原来越弱了。听上去好像很难受。
“有人吗?”
他一边问一边走向里面有孩子哭声的房间。他把房子里面的油灯点上,端着油灯就开了那扇半关的木门,随着嘎吱的一声刚开门油灯又被吹灭了。
“这孩子刚生,怎么窗户都不关,下这么大雨,哎“豆腐张又摸着黑关了窗户才又把油灯好不容易点上。随着雷鸣电闪,油灯微弱的灯光慢慢亮了起来。豆腐张差点晕过去。这个房间即像一个密封的储物室又像是一个厨房,房间里面放了很多大的黑色瓦罐。在一张四方桌子上摆着各种道具还有一截带血的脐带。豆腐张面前有一个没有盖上的坛子。坛子里面睡着一个婴儿,婴儿整个身子都是血淋淋的,四肢都反向长着。面部异常肿大。一边哭一边就有血水从婴儿的口唇冒出来。他的眼睛看着豆腐张,似乎是在求救。豆腐张按捺住心中的恐惧想把孩子从黑瓦罐里面捞出来,偏偏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人声。豆腐张干净躲在角落一个瓦罐的后面。
”你们想生男孩还是女孩?”
明显是疯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