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有一户人家，原本家里有一对夫妻，男的叫李东，女的叫柳眉，还有一双儿女叫大妞、小宝，上面还有个老娘，日子过得十分清贫，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后来，女儿大妞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不知怎么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就再也没上来。给大妞办丧事的时候，因为家里太穷了，连买新布的钱都没有，所以当年大妞是穿着旧衣服走的。

过了几年，当地风调雨顺，地里庄稼收成好，这户人家的日子也慢慢地比从前好过了许多，顿顿能吃上饭了，也有闲钱给小儿子买衣服、念书了。有一天晚上，妻子柳眉梦到了去世的大妞，大妞抱着双肩，说：“妈，我冷，我想穿新衣服。”

到了早上，柳眉醒了，想起女儿走的时候，连件新衣服都没能穿上，不禁悲从中来。于是，她去集市上买了许多布回来，准备给大妞做几件新衣裳。柳眉的婆婆看见了这么多新布，高兴地说：“这件给我孙子做件大褂，这个做件小袄，这个做里衣。。。”

柳眉说道：“妈，这些都是给大妞做衣裳的，我想着，她走的时候，身上一件新衣服都没有，挺对不住她的，就想补偿补偿她。”

婆婆听了一皱眉：“人都死了，还补偿啥啊，没得浪费这些好布。”

大妞还活着的时候，柳眉婆婆就对大妞不太好。那时候日子苦，大妞比儿子大，一顿才给小半碗稀粥，清的跟水一样。有年过年好不容易撑了半斤肉，大妞馋了，用手偷偷拈了一块放进嘴里，但是手忘记洗了，被柳眉婆婆发现了，几巴掌打得嘴里吐血。到了吃饭的时候，一个也不让大妞吃，都给小宝吃了。

柳眉想到这里，怕婆婆不同意，就说：“妈，就给大妞做几件吧，小宝也不差衣服穿。大不了今年我自己不穿新衣服了。就把我的那份给大妞。”

“那也不行，小宝衣服还有嫌多的？你以后这钱啊，要花在刀刃上，多为小宝想想，别乱花。”说完，就抱着那堆布走了。柳眉想追着要，婆婆却锁进了柜子里，怎么也不给。

到了晚上，柳眉又梦到大妞，大妞对她说道：“妈妈，奶奶把布都拿走了，是想亲手给我做衣裳吗？妈妈，我在那边好孤单啊，我能不能让奶奶来陪我啊？”

柳眉急得一头汗，刚想大声说“不行”，却一下子醒了，再看，天已经蒙蒙亮了，想起刚刚做的梦，柳眉有些忐忑不安，连忙去婆婆房里。只见婆婆好好地睡在床上，柳眉刚送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不对头，婆婆睡觉一向动静挺大，打呼噜磨牙的，今儿个怎么没声音了？凑过去一看，老太太已经没呼吸了，柳眉嚎啕大哭。

最后，老太太原本锁在柜子里的那些布，没给大妞穿，也没给小宝穿，倒让她自己穿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