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北方农村,个体工商刚刚开始了它的嫩芽期。我们那一带自古就家家户户大批量的饲养青山羊,我们那个当时五六千人的大村子,当时至少有八成以上是靠青山羊过日子的。我们那里有一个大集,方圆二十几里内的人都去哪里赶集购物置办生活用品。大集就设在我们村中心大街的两旁,一个月五六个集,大集的最东边就是羊市。和其他的集市比起来,羊市是最火爆的最热闹的。因为哪里不仅是青山羊的买卖地方,而且还经常有斗羊的把戏引人围观。

其中我们村,一个同宗共祖的前辈,大抵和我曾祖爷爷一个辈分的,人称四爷。他便是那个羊市的总负责人,总理羊市的各种事物。说是有一天羊市打烊后,四爷也累了一天了,所以便早早的回家吃完了晚饭休息了。就是那天晚上,四爷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躺在床上休息呢正,这时门外来了个穿着一身官衣的小人。哭哭啼啼的来到四爷床前,恭恭敬敬的磕头作揖请求四爷一定救他兄弟一命。他兄弟被村会计抓住了命悬一线。当时四爷看他怪可怜,也没问个所以然便同意了。那个小人儿临走时还一走一回头的,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四爷千万别忘了。四爷还有些不耐烦的说,忘不了!

最后小人儿走了,一阵亮光四爷醒了原来是个梦窗外日头已经快上三竿了。睡了一大觉,四爷解乏了也饿了于是便是吃饭了。那个时候的人吃饭都喜欢端着碗但门外或者大街上去吃,边吃饭便谈天说地。一身轻松的四爷端着饭碗便香喷喷的吃着便走到了门外,梦中小人儿的事儿他早忘的一干二净了。

四爷边吃边溜达着,一会儿来到了大街上,正好碰见了也正吃饭的村里的会计。于是两人凑到一块儿,边吃边聊了起来。聊着聊着村会计就聊起了昨天晚上的一件事儿。这村会计比较喜欢鸽子,他家比较有钱,在那个并不富裕的年代有闲粮养鸽子。但他养的鸽子可是便宜了附近的野狐狸,时不时的去他家偷吃一两个。一回两回的村会计骂几声也就过去了,但这次数多了他难免就想除掉偷吃的狐狸。养的鸽子是玩儿的,他自己都不舍得吃呢怎么能尽便宜了那畜生。

思来想去的,最后心灵手巧的会计做了个笼子,晚上把一只鸽子放进去,只要狐狸进去偷吃鸽子就让它有来无回。果不其然,第二天早晨一只又肥又大的狐狸被困在了笼子里。村会计早就说过,要是抓住了那偷吃的畜生一定要活活烧死它。第二天早晨村会计看过了笼子,十分高兴,于是想着吃完饭再给那畜生动邢也不迟。所以端着碗出去吃饭的空儿,就把这事儿跟四爷聊了起来。

四爷听得也是不亦乐乎,觉得挺新鲜的。一遍又一遍的夸村会计心灵手巧,脑子好使。但忽然他想起了昨晚的梦,由于当时急着还有别的事儿,就简单的语气坚定的劝村会计别杀了那个狐狸等他回来再说。可村会计满心的愤怒已经怒不可遏了,哪里听得进四爷的话,嘴巴上嗯嗯着回到家就把那只狐狸给办了。

据说不久村会计就得了一种特别奇怪的皮肤病,背上生疮在济南、郑州等许多地方都没有只好最后不到三个月就一命呜呼了。每当有人谈及此事,都说村会计因为杀了那只狐狸受到了惩罚。我就想问了,狐狸偷吃了鸽子不也是草菅生命吗?最后还致村会计于死地,不是更加无德残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