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大碗子,是一个混迹在繁华帝都的通灵师,做过写字楼里的白领,现在以帮人抓鬼超度为生。
过完春节,我和几个朋友约着去潭柘寺吃素斋。
我给薛清打电话,他说去不了,手上有个紧急大案。
我说什么案子这么急啊?
薛清说你哪天有空咱们单独见面聊,正好我也有点事搞不定。
我说好,然后定了时间。
从潭柘寺回来的第二天,我和薛清在彼岸咖啡馆见了面。
我说,薛尔莫斯最近忙什么案子呀?
薛清愁眉不展的说,别提了,这个案子上面压得紧,又一点线索都没有,我都快愁死了。
听薛清讲,这个案子一共四个死者,都是男性,而且互相都认识,更诡异的是,四个人的死法都一样:被发现溺死在浴缸里。
但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没有挣扎的痕迹,也就是说,是死者自己将头伸入浴缸中,把自己淹死的。
我说,既然找不到他杀的证据,那就是自杀咯。
薛清拍了我一下脑袋说,哪有这么简单。你见过谁自杀是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而且,不是一个人,是四个人同时这样的死法。
我说,既然他们认识,又都死得这么诡异,会不会是什么邪教的,在进行什么仪式?
薛清说,我也这样想过,所以想问问你,你不是总参加一些神秘的聚会,有没有听说过什么组织有这种仪式?
我呸呸呸,我气道,我交往的可没有邪教。嘴上这样说,心里还真认真想了下,确实没有。
薛清见我也没头绪,郁郁寡欢的叹了口气。
我说,这种无头公案,年年没有几千也有几百起,你至于愁成这样吗?
薛清说,唉,你是不知道,这死的四个人,都是很有背景的富二代。
现在家属不依不饶,又动用关系给我们局里施压,我们局长都快扛不住了。
我说那咋办?要不我弄个招魂祭祀,将这四个死鬼喊回来,让他们自己说一说自己是咋死的?
薛清一听眼睛发亮问,真的吗?
我笑了一声说,当然是假的,哪有这么容易,这种非正常死亡的鬼灵都怨气特别大,如果再是因为什么邪恶仪式死的,那就更危险了,说不定已经化为鬼魅,还是不要轻易招惹。
薛清不满道,我看你就是不愿意白出工,找这么多借口。
我笑道,哈哈,还是你最了解我。
薛清说,上次你说喜欢的那个限量款包包,我已经让我哥给我带回来了。
我说,嘿嘿,那些恶鬼是厉害,不过对于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说吧,想让我哪天把那四个死鬼给你招回来。
不急,我明天先去我哥那里把包给你取过来。
我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正好我明天有事去三里屯,我自己去拿。
薛清坏笑着看着我说,你是醉翁之意不在包吧。
被薛清看穿,我恼羞成怒道,要你管。
第二天,我去三里屯SOHO找薛明。
薛明是薛清的二哥,在三里屯SOHO经营一家工艺品公司,既做玉器开发加工营销,又做古玩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工艺品买卖。
他这次就是刚从非洲回来,去收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古董。
我进了他们公司,前台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说又来找薛总啊?
我说是啊,他现在有空吗?
前台说他知道你今天要过来,这会儿正在办公司等你呢。大碗子,一会儿跟薛总聊完,有没有空帮我看看啊,最近总是烂桃花。
我说没问题,等姐出来给你看一下。
薛明的公司我轻车熟路,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我敲了敲门,一个低哑磁性的男声响起,进来!
我暗搓搓的走进去,嘻嘻笑道,听说你给我带了礼物。
薛明正坐在大老板桌后看文件,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道,脸皮还是那么厚。
他起身从背后的柜子里拿出包包扔给我,说,是薛清让我带的,他好像有求于你。
我接过包,叹了口气说,你就不能哄哄我让我开心?还是薛清比较可爱。看你这扑克脸,这趟大概又白跑了吧?
薛明点点头,有点颓然的坐下。
我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把脚翘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说,我真羡慕有真姐,她都走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放弃。
苏有真是薛明的前女友,三年前突然失踪了,下落不明。
薛明动用了所有人力物力去找她,找了几年也没一点消息。
苏有真失踪后,薛明一直保留着她的所有东西在家里。也亏得这样,我才找到合适的媒介,追踪到了她的信息。
她的情况颇为奇怪。
我告诉薛明,苏有真已经死了,但魂魄没有投胎,被禁锢在某个地方。
于是,他这几年借着生意的方便,全世界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器,希望能通过这些东西,找到苏有真的魂魄并复活她。
我问他,你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薛明听我提起有真,眼神又暗了几分,半晌才说,有真回不来了。
薛明的话让我有点意外,因为不管我们怎么给他说,他都一直坚信,他可以把有真找回来。
莫非是这次非洲之行,他遇到了什么事。
但薛明一副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他岔开话题问我,薛清又有什么事要麻烦你?
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手上有个大案没有线索,想让我帮忙通灵,问问死者。
薛明说,那你就帮帮他,对你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
我说,放心,玩笑归玩笑,我做事有分寸。
薛明笑了一下,没再接话。
我说那你忙吧,我先走了,薛清约了我下午去工作室。
薛明点点头,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说,注意安全。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但我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薛明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像今天这样主动关心还是第一次,莫非是他真的已经接受苏有真去世的事实。
但是是什么事让他接受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从薛明办公室出来,我立马被一群小姑娘围住了,要求我给她们看手相,好不容易答对完这群姑奶奶,从薛明公司突围出来,已经中午了。
我给薛清打电话说,你在哪儿呢?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饭?
薛清说,怎么,我哥没留你吃饭啊?你说我哥这人可真是,这么多年是块石头都捂热了,要不你放弃他,咱俩凑合凑合得了。
我说滚犊子,我爱吃辣的你爱吃咸的,我俩过不到一块去。
薛清在电话里干笑了几声,说你在哪呢?我来接你吧。
吃完饭,我们直接去了工作室,进行招魂仪式,我提前给小丁打过招呼,法器都已经准备好了。
小丁有点担心,说他感觉这事儿有点邪门,让我小心点。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从抽屉里找出三姨给我的一串佛珠。
这串佛珠的材质很特别,我从来没见过,珠子是深褐色带着黑色的纹理,表面有淡淡的荧光。
三姨当时给我的时候说,让我随时带在身上,但我嫌不好看,直接压箱底了。
我取下手腕上最新款的迪奥手链,换上这串古色古香的佛珠,点上三支香,开始做法。
奇怪的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四个鬼魂一点踪影都没有。
我收了功,对薛清说,我们可能遇到高人了。
薛清两手一摊说,那怎么办?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线索,看来只能等着挨骂了。
我说,别慌,那四个人的尸体在哪呢?
薛清说各家已经收了尸拉到殡仪馆,这几天就应该火化了,但因为案子没结,家属不同意,还停在殡仪馆呢。
我说咱俩去一趟,弄点他们的头发指甲之类的,哪怕他们下了地狱,我也有办法找到他们。
薛清一听大喜。
我说别高兴得太早,这次的凶手不是普通人,能不能拿到需要的东西还不一定。
果然,那天晚上被我一语成谶。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我们的车被一辆逆行的大卡车撞翻。
还好我和薛清都系着安全带,捡回一条命。
事后薛清查了监控,那辆大卡车不但逆行而且是无证驾驶,所以明摆着就是故意冲我们来的。
薛清问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说人没有得罪过谁,鬼倒是得罪过很多。
薛清难得的正经脸对我说,他感觉是因为这个案子,叫我不要管了。
我说那行吧,你自己也小心点。
薛清笑骂道,二货,叫你别管你还真不管。
我说,咋滴?你姑奶奶可不想在貌美如花的年纪变成鬼。你哥送我的新包包都还没背呢。
薛清说,没良心的,那是我送你的。
那天招魂失败后,我有几天没有跟薛清联系。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再去趟殡仪馆。
这次很顺利,到那里一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四具尸体,拿到了需要的东西,顺便查看了一下尸体。
竟然真的有意外发现。
每具尸体的后勃颈正中有一个新月形的印记。
在我印象中,我一个巫师朋友,名叫方远行的,在他的教派里,有一种封印术,施术之后,受术者便会留下这种印记。
那种封印术很邪门,听说中了这种封印术的人,灵魂流离在六道之外,永世不得超生,所以此术又叫锁魂术。
因为此术太过阴损,且施术的人如非道行特别高深,也容易遭到反噬,所以轻易不会有人用。
我那朋友也是听教派里的前辈提起过,并没有亲眼见过。
从殡仪馆出来后,我就立即给他打了个电话,把我看到的情况给他说了一下。
他有点不相信,说你是不是看错了,谁跟他们四个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弄死了还不算,还得禁锢他们的灵魂。
我说要不你亲自过来看一眼?
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于是我就在殡仪馆不远的一个商场转悠着等他。
巧的是,在一家卖银饰的店门口,竟然看见了薛明,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我一眼就认出是他。
我正想过去打招呼,突然一个女孩走到他身边。
我心里不爽,平时在我面前一副高冷禁欲的样子,原来也有耐不住寂寞的时候啊。
还没等我心里的醋坛子打翻,那女孩偏过头,露出侧颜。
艾玛!
虽然只是个侧脸,却惊得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张脸,化成灰我也认得——苏有真。
可是薛明前几天明明给我说,苏有真不会回来了。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方远行给我来的电话,估计是到了,我忙按了接通。
等我接完方远行的电话,转头却发现薛明和苏有真已经不知去向。
我只好先去商场门口接方远行。
好久不见,方远行还是那样,穿着一件中式的袍子,像说相声的,在人堆里一眼就看到他。
他也看到了我,向我走过来。
我们汇合后,我带他一起去殡仪馆查看,他用手机拍了几张照,说他觉得八九不离十,但还是拿回去让前辈再看看。
又过了几天,方远行给我发来消息,说确定了,就是锁魂术的印记。
我说,那看来这起命案跟你们教派有关,你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
他说确实有一个。
他有个师兄,本来天赋很高,挺受师父器重的,突然某天就失踪了,这些年一直杳无音讯。
我说能不能提供一下他的信息?
方远行把那人的资料发给了我,我立刻转发给了薛清,让他查一下这个人,说有可能是他那个案子的关键人物。
薛清很快给我反馈来消息,说查无此人。
所以说,这条线又断了?我有点郁闷。
薛清反过来安慰我说总会找到真相的,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死心,准备再一次追踪四个死者的亡灵,这次有来自他们身体的媒介,应该把握大一些。
我让小丁给我准备个创可贴。
小丁惊讶的说,你要血祭招魂?
我说是。
小丁说你疯了,太危险了,不值得啊。
我说我直觉这个案子跟苏有真有关,之前我就发现她灵魂被禁锢,跟这四个人一样。
更巧的是,他们死后,我竟然看见苏有真出现了,你知道吗,那天我看见薛清和苏有真在一起。我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丁也知道苏有真的事,问我,你确定看清楚了?
我说是的。
小丁不再说话,默默给我准备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他知道只要是跟薛明有关的事,我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在查那四个鬼之前,我先查了一下苏有真,果然她的魂魄已经不是上次看到的状态。
但是……也不是灵魂归体的状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借尸还魂了。可是上次看到的女孩,明明就是苏有真的样子。
先不管了。也许找到那四个死鬼,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我点上香,戴上那串佛珠,手里捏着那几个人的头发,心里默念口诀,慢慢灵魂出窍走入虚空。
一股力量在前面牵引着我,那就是尸体与灵魂之间的联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模模糊糊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我忙走近了过去。
那人影看不清楚样子,周身被千丝万缕的黑色雾气缠绕,它不停扭动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走近将手伸入雾气中,一种潮湿滑腻的感觉。
我挨个叫那四个人的名字,当叫到魏冲的时候,那黑影有了反应,突然暴涨数倍。
果然是他们,不知道其他三个在哪里。看他目前的样子,好像没法沟通,我得想办法帮他摆脱束缚。
那黑雾不知道是谁结的,我念了一遍咒语,喝道:散!
雾气散开,魏冲的灵魂自由了。但这狗日的并没有感恩,而是凶神恶煞的向我扑来。
找死!
要不是有事问他,我立刻就收了他。
我伸出两指,向它念了一句咒,他就定在了离我1米远的地方,只有脑袋能动。
我说,姑奶奶面前,不用装神弄鬼,你不是觉得自己死得冤吗?我是来帮你的。
说着,魏冲的鬼魂又挣扎了几下。
我问,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那黑影慢慢缩小,渐渐显出本来的样子,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长得还挺帅气,他这副样子,我曾经在薛清给我的资料里看到过。此刻,他身上还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他说,那天他和另外三人,在一个派对玩,大家都喝了点酒,然后有个女人过来跟他搭讪。
那女人长得挺美,将他引诱到厕所,俩人激情拥吻了一阵,他把持不住了,就带着女人上楼开了间房。
进了房间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鬼。
我说,我看过你在酒店的监控录像,并没有看到你说的美女,只看到你自己一个人去了房间。
魏冲说,那就是见鬼了呗。
我说,还真是见鬼了,你有没有想过,鬼为啥找你,你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魏冲说,当然没有。
我说,你再好好想想,要不我没法帮你。你中了锁魂巫术,虽然我现在暂时将你弄出来了,但如果不找到原因,你很快还会被锁住,永世不得超生,每时每刻重温濒死一刻的感受。
魏冲的魂魄被我说得打了个冷战。
这段时间,他应该也吃够苦头了,很快就一五一十的招了。
他说,他和另外三个人,几年前,曾经犯了一个大错。
是在他家的别墅举行的派对上,他们看上一个女孩,然后偷偷给女孩下了药。
谁知道半夜女孩醒了要跑,慌不择路,再加上可能药劲还没过,溺死在了游泳池里。
他们四人一看玩出了人命,害怕了,半夜偷偷将尸体埋在了花园里。
还真是烂人!我在心里想。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她的家人没有找过她吗?我问。
魏冲说,那女孩不是他们圈子里的,那天好像是去送东西。他们也不认识那女孩,也没人找到过他们这里来。
那是给你们送什么东西?
魏冲说,是来送花,平时给他家送花的,是个中年大妈,那天不知道为啥换成个女孩子了,长得很清纯的模样,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样子。
三年前失踪的苏有真,也是开花店的!!
我继续问,这件事是发生在三年前吗?
魏冲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一挥手,苏有真的幻像浮现在半空中。我问魏冲,是她吗?
魏冲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又惊又怕的说,是她,没错就是她!
我说,她死后,你们又对她做了什么?
魏冲刚想说话,突然周围快速的旋转起来,刚才散去的黑雾急速聚集起来,飞快的将魏冲的灵魂吞噬掉了。
我喊了半天,也没再发现他的踪迹。
黑雾越来越多,渐渐向我这边涌来,我手腕上的佛珠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将我笼罩起来。
我明白再不走会十分危险,赶紧元神归位,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小丁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见我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我看了一下,手上的伤口,他已经用创可贴给我贴好了。真是个细心的助理。
我顾不得给他多说,让他赶紧开车送我去三里屯找薛明。
在车上,我又给薛清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大概给他说了一下。
让他带人去魏冲的花园找一下苏有真的尸体。
到了薛明的公司,我直奔薛明办公室,连前台小姑娘给我打招呼,我都没心情回。
推开薛明办公室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前台小姐姐追上我说,大碗子你咋的了?这么风风火火的。我刚要告诉你薛总不在办公室。
那他去哪里了?
谁知道呢,前台小姐姐酸酸的说,没准儿谈恋爱去了。
啊?薛明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我问她。
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我们好几个同事都看见薛总女朋友了,不信你问他们。前台小姐姐八卦的说。
我想了想,指着薛明办公桌上,苏有真的照片说,你们看到的是她?
前台小姐姐点点头说,对呀,薛总说她女朋友回国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薛明公司的员工,应该都不知道苏有真失踪的事儿。
前台小姐姐一脸同情的看着我说,大碗子,你没事吧?本来我们都觉得你跟薛总挺配的……
我打断她说,我有点急事找他,你知道他们可能去哪了吗?
前台小姐姐说,不知道哎,不过薛总让我帮他定了他家附近电影院今天晚上6点的电影票,没准儿他们会去看电影。
我一看表,才两点多,时间还早,便打电话问薛清那边怎么样。
薛清问我在干嘛呢。我说我正往他哥家那边赶,准备晚上去抓奸。
薛清说,那正好,魏冲的别墅,就挨着他哥家,说如果我抓奸不着急的话,可以先去看他找苏有真的尸体,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忙。
我一想也行,就去了。
因为范围很具体,大概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尸体就在魏冲家的花园里被翻找出来了。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尸体已经腐烂得看不出模样,只剩一堆白骨,还得进行DNA比对,才能确认是不是苏有真。
但我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薛清很感慨说,没想到哥哥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
的确,两家的别墅相隔不过百米。真不知道薛明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还是……他其实早已经知道了?
我想到在商场看到的“苏有真”,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我在电影院门口堵着薛明和“苏有真”的时候,薛明并没有很惊讶。
他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
他将一桶爆米花塞到“苏有真”手里,拍拍她的脸说,乖,到那边等我一下,我跟这个姐姐说几句话。
“苏有真”朝我甜甜的笑了一下,就乖乖的坐到旁边去了。她的眼神很清澈,像一个孩子。
不过,跟我印象中的苏有真眼神完全不一样。
我疑惑的问薛明,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有真姐长得一模一样?
薛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为什么你觉得她不是有真?
我说,因为真正的有真已经找打了。
薛明这才变了脸色,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薛清他们已经找到苏有真的尸体,就在你家隔壁,难道你不知道?
薛明说,我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也不会……他突然住口。
我说,继续说啊,不会什么?不会弄个冒牌货出来是吗?
我痛心的问他,薛明,那四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薛明恢复了脸色,笑道,那四个人渣死了,管我什么事。
我说,是你用巫术杀了他们,又用锁魂术禁锢了他们的魂魄。
薛明说,都是你自己想象的,我什么也没做,他们是恶有恶报而已。
我说你不承认没关系,其实就算你承认了,我也不会出卖你,我只是想帮你,我知道你一直想复活苏有真。
自从我告诉你苏有真的灵魂被困在某个地方后,你表面上不相信,私底下却一直在查有关的巫术。
后来终于被你找到方远行他们教派,为了学会这种巫术,你伪装了身份加入进去,并得到他们师父的信任。
你天赋很高,学得很快。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在你混在教派里的那段时间,你还发现了囚禁苏有真魂魄的人。
薛明说,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在方远行的手机里,看到过一个教派活动时的视频,虽然你那时候的样子不同,但一个人的小动作是下意识的。
薛明笑笑说,大碗子,你太了解我了。
我说,那当然,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
薛明说,既然你知道这么多,等晚上回去,我把这些事捋捋,全部告诉你,如何?现在我要带有真看电影,到点了。
我回头看看“苏有真”,她也正睁着大眼睛往这边看。
我摊开手说,行吧,我直接去你家等你。
薛明一边无奈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一边把他家的钥匙掏出来放我手心上。
对了,薛明突然说,二楼最里边那间,你不要进去。
我说,大哥,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要进去的呀。
薛明说,那你可别后悔。
我哈哈了两声,拿着钥匙去了他家。
他很少让别人去他家,我跟薛清一起去过几次。屋里摆设没什么变化,到处陈列着他从各地收集来的古董。
不过此刻我对这些都没兴趣,直奔二楼,他说的那间房间。
拧开门把手的时候,我眼皮跳了一下,不过还是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点奇怪。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房间一个窗户都没有。
而且四面墙都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我估计是一些什么咒语。
难道这就是薛明复活“苏有真”的地方?
房间正中,摆着一口巨大漆黑透红的棺材,让房间显得更加诡异。
我好奇的走到棺材边,推开棺材盖,里面躺着四五个人,相貌都跟“苏有真“一模一样,但诡异的是,每个都残缺不全……
像我这样见过无数鬼的人,也觉得眼前的画面无比诡异。
我正想探头进去仔细看看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我正一脸懵逼的时候,薛清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他说你昨天不是找我哥去了吗?怎么晕倒在我家门口。
我说我昨天就是去你哥家了啊。
薛清说我看你最近是不是累傻了,昨天我加班回家,看见你靠着我家门坐着,我以为你睡着了,我喊了半天,才发现你是晕过去了。
我喊了朱医生过来,她检查了一下说你没有事,不用去医院,我就伺候你睡下了。
伺候?
我低头一看,发现我的身上穿着一件粉粉嫩嫩的睡袍。
薛清,你大爷的,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薛清说,我哪有那胆子,我让朱大夫给你换的。
我将薛清撵出房间,换回自己的衣服。
打开门走出去,问薛清,你哥呢?
薛清一脸受伤的说,你能不能别整天都把我哥挂在嘴上?
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要问他。
薛清说,他一早就去机场了,说是南非那边有他要的东西。8点的航班,估计你现在飞过去也赶不及了。
我说,不行,我还得去他家一下。
薛清说你还没吃早饭呢。
我说不吃了,你自己吃吧。薛清把一个面包塞到我手里说,路上吃。想了想又说,我送你过去吧。
我说不用了,你上班去吧,我晚点去找你。
薛明家的钥匙还在我衣服口袋里,也许是他故意留下的,他知道我肯定还会再回去。
再次进入那间诡异的房间,屋里的棺材,墙上的符号,都不见了。
原来放棺材的位置,摆着一张写字台,上面空无一物,只有一封信。
这年头,这种东西真是很少见了,不愧是卖古董的。
我拿起那封信,信封上面写着:大碗子启。
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是薛明留下的。
他说他已经带着“苏有真”去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在有真恢复记忆前不会再回来了。
我想知道的,都在这封信里,看完后,我可以选择报警,也可以选择告诉薛清,反正不管我怎么做,我们都找不到他。
这个故事要从苏有真失踪开始说起。
苏有真失踪的原因,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富二代魏冲家是苏有真开的花店的客户,长期从她家订花。
平时本来是店员送过去。
那天魏冲他们开派对,临时用花,苏有真收到订单后,想着正好在薛明家旁边,她顺路送过去,也没给店员说。
结果没想到被魏冲他们下药侮辱意外身亡又被毁尸灭迹。魏冲他们事后又动用关系,抹去了所有她到过魏家的痕迹。
苏有真枉死冤魂不散,曾想着找魏冲他们复仇,谁知道魏冲竟然找了高人来,将她的魂魄困住。
直到薛明千辛万苦找到她的魂魄,知道她的死因后,薛明心痛万分。
他一方面决定完成她的心愿,替她复仇,另一方面,还想复活她。
但因为时间太长,苏有真的尸体已经腐烂了。
就在他准备随便找一个身体,让苏有真借尸还魂的时候,他听说了一件奇事,说在南非,有一个部落,叫永生族。
那里的人死后,他们的亲人会进行一种奇怪的仪式,将灵魂注入新生的胎儿(转世胎)身体里,日夜不停的诵咒,让灵魂在新的肉体上安家。
不过,薛明说,那些转世胎并不是真正人类产下的胎儿,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些胎儿会随着魂魄的样子成长,而且成长速度比正常人快。
信中关于胎儿的来历,他没有详说。
只说他数次去南非,就是为了给苏有真寻找合适的“转世胎“。
因为不是每次转世都会成功,所以他带回来几个,最终实验成功了一个。
他说他也不知道这样子,算不算真正的复活了有真,因为目前来看,现在的“苏有真“还没有他们以前的记忆。
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这次去南非,也是为了去找到答案。
而至于复仇,很简单,那四个人不堪一击,他随时都可以动手,他之前留着他们,只是想让苏有真亲眼看到那四个人渣的下场。
只是没想到苏有真“复活”后,没有记忆,他决定带着“苏有真”回南非的永生族,离开之前,他自己动手解决了那四个人。
我想,上次在他办公室里,他说有真不会回来了,大概是刚刚发现,转世的苏有真没有以前的回忆。
不过即使只是一具空壳,对薛明来说,她也是重要的。
薛明最后在信中说,大碗子,你是个好姑娘,只可惜,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国了,我的公司,你和薛清一人一半股份。薛清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也没时间没兴趣弄这些,公司就拜托给你打理了,我已经提前交代给陈律师,他会帮你们办妥所有手续。
……
看完信,我心中怅然若失。
后来,我没给薛清说那四个人的死,跟薛明有关,只说是苏有真冤魂复仇导致的。
薛清倒是深信不疑,他对于哥哥把公司给我这个外人一半,也没有一点意见。
而我,总觉得,说不定哪一天,还会跟薛明相遇。(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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