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梦中醒过来的一刻,老天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8点了!?”我惊叫着跳了起来,手里的闹钟啪地落到地上。
“完……完了,要迟到了!”我心急如焚地跳下床,三两下把外衣披上,然后冲向了阳台。
我是一名大学生,由于高中时不够努力,只考上了一间二本大学。虽然学校没有多大名气,但校风却是比不少重点还要严格,课堂迟到几乎意味着挂科,所以,我现在只能尽量去补救。
“小智,怎么了?”教主从阳台迎面走来,疑惑地看着我。
他是咱们寝室里的一员,平时酷爱睡觉,所以就有了这个特别的称号。
“赶着去上课呀,今天不是班主任的课吗?”我没好气地说道。
“上课?你睡懵了吧?”教主摇了摇头,诧异地说道,“今天停课了呀,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
“什么停课……?”我愣在了原地,但很快便恍悟过来。教主说得没错,昨晚班长在群里发了通知。由于最近学校出了几件杀人案,为了安全起见,校方决定今天停课。
我摸了摸脑袋,差点就忘了这事。
“对了,警察那边找到凶手了吗?”我咽了口唾沫,询问道。
“找个屁么,听说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这个星期已经连续发生三起了,你说这书还怎么读下去……?”教主摇了摇头,脸庞似乎染上了致命的病毒。 我打了个哆嗦,回想起前几天的碎尸案,不禁有些脊背发凉。
据说凶手是个智商极高,而且心理变态的犯人,他不仅将被害者开膛破肚,而且手法极其残忍,案发现场留下的全是鲜血和各种人体组织,行为令人发指。
一般来说,这种行为具有特征性的犯人很容易找到,但这次却并非如此,警察忙碌了好几天,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它就像幽灵一样隐藏在阴暗中,令得学生们人心惶惶。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窗外,天空灰蒙蒙的,阴沉的雾霭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我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对了,阿德和老道呢?”我收回了目光,向教主询问道。
他们则是剩下的两名舍友,老道他们家几代都是以风水驱邪为生的,距他说是祖传下来的技术活,一般人是难以领会的。而阿德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伙,但这人胆小的很,而且十分迷信,几乎每天起床都要上几柱香。
“老道好像在厕所,阿德这家伙又在外面拜神了吧。”教主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顺着他的指向望过去,只见走廊外烟雾腾腾的,不时有火光闪过,一阵呛鼻的气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他疯了吧,宿舍楼是不能烧东西,待会把宿管引上来怎么办?”我摆了摆手,连忙走出去阻止他。
但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大门却咔地一声开了。阿德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捂住胸口,看上去十分着急的样子。
“死……死人了……”半晌之后,他才挤出了这几个字。
“什么死人了?你说清楚点呀?”我蹙起了双眉,感觉一头雾水。
“楼下……楼下又发生了命案,第……第四起,这个星期已经是第四起了……”阿德惊魂未定地说道,眼神惊恐如同小鹿。
“什么!?”
“不会吧?”
我和教主都十分惊讶,连忙冲了出去。在朦胧的雾色中,只见楼下围满了各种各样的人,而在人群的中央铺着一张白布,上面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一些碎肉散落在一旁。现场极其血腥。
“太可怕了,没想到真的死在了楼下,这么搞的话,寝室还怎么住下去?”教主捂住了嘴巴,脸色显得有些发白。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同样被这种压抑的感觉盘踞着。回想起之前的几起案件,那场面依旧令人心头发怵。没想到如今竟然发生在宿舍楼下面,难道凶手下的预言是真的吗?命案真的会继续下去?
“小智,下面好像围着不少人呢,不如咱们去看看吧,顺便打听点情况。”教主刚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我下去。
然而,刚来到一层的时候,却有人迎面撞了上来。
我抬头一看,原来竟然是班长,他手里拿着一大叠资料,疑惑地看着我们。
“你们要去哪里,下面不让出去了呀。”
“楼下不是死人了吗?怎么不让出去了?”教主不解地挑了挑眉头。
“正因为发生了命案,所以现场暂时封闭了,警察正在里面取证。”班长解释道。
“对了,你们来得正好,这是班主任刚刚发下来的表格,快点帮忙填写一下吧。”说罢,他将手里的资料递了过来。
“什么表格呀,麻烦死了,而且还不让出去,这些领导不是有病吧?”教主骂骂咧咧地说道。
“嘘,你小声点……”班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安静下来,“他们还在那边安抚死者的家属呢,听说这次的案件很棘手,连警方也束手无策,校领导现在也十分重视,所以特意下了门禁令,这些表格是用来监控人数的,每三小时要上报一次。”
“我靠,这不就等于坐牢吗?还要每三小时上报一次,太变态了吧?”教主不满地嘟囔着。
“算了吧,学校也是害怕再出事了,这段时间咱们还是老实点吧。”我拍了拍教主的肩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好认命了。
“你们还是先填了表格吧,我还要赶回宿舍通知大家,听说待会辅导员他们还要上来。”
我点了点头,刚接过表格的时候,却发现身上没带笔。无奈之下,只好跑回寝室去拿。
几分钟后,我站在寝室大门前,但出乎意料的是,大门竟然关上了。
“谁关的,刚才明明只是虚掩而已的呀?”我拧起眉毛,只好无奈地掏出了钥匙,但当钥匙插进去之后,我却惊讶地啊了一声,因为门根本没有关上,它只是被什么顶住了,里面的东西很沉,我几乎用尽全力,但却推动不了分毫。
“妈的,是谁在里面呀,快开门!”我有点恼火了,于是用力地拍打着大门,但得到的同样是无声的回应。
我侧耳倾听了一会,里面偶尔会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很明显,里面一定有人。
我紧咬着嘴唇,忽然想到了什么。教主还在下面等着,那里面不是阿德就是老道了,难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吗?
我顿感不妥,于是加大拍门的力度,同时试图用身体去撞击,但奇怪的是,每次寝室门刚开了一点,瞬间又被顶了回来,我猜测他应该就在门对面。
“小智,怎么搞这么慢的呀?”这时,身后传来教主的声音,我回过头来,只见他和阿德从楼梯处走了出来,疑惑地打量着我。
“不得了了,老道被反锁在里面,我担心他出事了!”我焦急地解释道。
“反锁?他又在搞什么飞机?”教主挠了挠脑袋,半信半疑地推了推大门,结果当然也是一样。
“别管了,咱们一起先把门撞开吧!”我大声建议道,于是他们也走上来帮忙。
在三人的合力之下,大门终于被推开了,我明显感觉到门对面的庞然大物被撞飞出去了。
“老道,你怎么了!?”我的视线刚投进里面,只听阿德惊讶地喊了出来,他猛地扑了上去。
我这才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老道,刚才那家伙果然是他。
只见他僵直地躺在床边,双手死死地掐着脖子,脸庞因为缺氧而变得酱紫,他就像中了邪一样。
“快……快来帮忙!”混乱中,只听阿德厉声求救道。他正咬牙切齿地想要掰开老道的手,但没想后者却力大如牛,几乎难以撼动分毫。
“来了!”我和教主霎时回过神来,一人一边,咬紧牙关上前帮忙。
可几分钟后,我们都只能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妈……妈的,老道是不是疯了,这样下去他会死掉的呀!”教主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同样也在大口地呼吸着,回看老道,他的脸庞已经扭曲成诡异的模样,嘴里只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生命之线正在一点点逝去。 “不如我们出去找人帮忙吧!”教主忽然建议道。
“不行,再多人也没有用的,还是把刀子拿过来吧!”我坚定地说道。
“刀子!?”教主吓得双脚发软,“难道你想斩了他的手?”
“没办法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老道死去。”
“可是……”
“别废话了,快去找呀!”我急得直跺脚。
“好,我明白了!”教主一个翻身跳了起来,翻箱倒柜地寻找着。
“别找了,你们先冷静点!”这时,阿德忽然打断了我们,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仔细听一下,老道他好像在说什么呢!”
我们愣了一下,马上侧过身子挪到他身旁。果不其然,在呼噜呼噜的呼吸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水……水……”
“水?”教主皱起了眉头,“他好像说什么水,难道还要我们喂他吗?”
“怎么可能?他现在还能喝水?”阿德反驳道。
“那你说是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
“等一下,你们别吵了,老道的桌子上好像放着一瓶水!”我猛然发现了这点,马上将那瓶液体拿了过来。
“没……没错!这是柚子叶水,我记得那种味道,老道果然是中邪了,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而这个东西是可以驱邪的。”阿德尖叫起来,然后一把抢过了瓶子,全部倒在了老大的身上。
哗啦啦!随着浅绿色的柚子水洒到老道身上,他好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僵硬地愣在原地,十多秒后,他双手一松,整个人彻底疲软了下去。
“呼……好险哪,刚才他差点完了……”阿德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瓶子滚到了一旁。
我和教主也是同样松了口气,胸膛起伏不定,我们现在才感受到新鲜空气的味道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半小时后,老道终于醒了过来,虽然甚至已经清醒,但他的脸色企业依旧苍白,就好像刚刚生了一场大病。
“刚……刚才是你们救了我?”老道气息萎靡地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差点掐死了自己,快吓死我们了……”阿德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都将目光凝聚在他身上,阿德显然也问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老道叹了口气,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凝重:“最近学校不是接二连三地发生了杀人案吗?我刚才用家里的宝贝招魂,希望能查清事实的真相,结果……”
“结果怎么了?你倒是说呀!”老道忽然顿在了这里,教主心急地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老道把手一翻,掌心里放着一个破碎的盘子。
“碎了?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普通的盘子,在我小的时候,爷爷曾经用它来招魂,据他说,里面含有纯粹的阴气,可用作阴魂暂时的附着点,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它与亡魂交流。”老道顿了顿,续道,“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学校里死去的亡魂怨气是在是太大了,它们竟然直接打碎了盘子,还差点杀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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