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明,我家世代都是看女人病的。外婆是个稳婆,我娘是妇产科的医生。
到了我这一代,尽管我是个男人,可却被多方劝说,进入了本市最大医院,做了一名助产师。
对于这个职业,我是难以启齿的,我可不想被他们说,我是一个专门给女人看裆的大夫。
带我的老医生便是我娘,经验丰富,医术高超,还是本市的明星教授大夫,专家挂号费90块钱起,有的时候我觉得,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单凭挂号费便可发家致富。
可我却知道我娘看病,不仅仅只用专业的医术知识,还有一些非常特殊的,用现代科学知识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东西。
这事还得从医院的一个孕妇说起。
46床有个病人,九个月了,随时都可能生产,便住在病房中。但是这姑娘似乎有严重的产前抑郁,看人的时候都是阴恻恻的,跟她说话半天才回应你一句。
“46床那个,你平时多注意一下,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跟我说。”我娘突然提醒我一句。
我也没太在意,人家九个月了,自然被整个医院的人关注着,还需要我多嘴?
到生产的那一天,顺产是不可能的了,孕妇叫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我娘只是摸了一下,就说是脐带绕颈,一定要剖腹产。
我们迅速把孕妇推到了手术室,准备手术之时,我却在角落里面看见了一个孩子。
说是一个孩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只有半人高的纸人,惨白的脸,红色的腮,竟然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病房当中,也不知道谁扎的,让人慎得慌,医院里面应该没有这样的规定吧,我忍不住问我娘,我娘却说她什么都没看见,还叫我集中精神,别瞎看。
麻醉开刀一气呵成,但打开孕妇肚子的那一刻,所有的医生全部站在那里傻眼了。
这肚子里面哪里有什么婴儿?
分明是一团黑漆漆的蚂蝗,大的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小的只有拇指粗细,在孕妇的肚子里不停的蠕动着,爬着,甚至有一两只掉落到了地上,吓得我浑身发颤,头皮一阵发麻,尽管现在的我全副武装。
怎么回事?
我记得之前孕妇拍过B超,B超里面那个孩子,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肚子的蚂蝗,孩子去哪儿了?
其他医生面面相觑,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每个人都是一头的冷汗。
倒是我娘,一脸的淡定从容。
我娘顺手用镊子夹起了一条蚂蝗,轻轻一挤,便有许多鲜血流了出来,这孕妇肚子里面的脏器早就被蚂蝗吃了个干净,别说孩子了,连心脏都没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活着的?
“是咒。”我娘喃喃的说了一句,除了站在一旁的我听得清楚之外,其他人几乎都没有听明白。
作为一名有着科学信仰的医生,我娘竟然说出这么迷信的话,我惊疑地看着她,以为听错了。
可如果不是什么咒的话,孕妇肚子里这些恶心的东西又该怎么解释?
有密集恐惧症的护士已经退到了一旁,瑟瑟发抖,哪怕我们见过了许多场面,都没见过如此的模样,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我娘深吸一口气,冲着我们所有人说道,“把蚂蟥清理出来。”
“那人能活吗?”我看着已经干干净净,空无一物的肚子,忍不住问道。
我娘冷笑一声,“你说呢?”
我似乎问了一个蠢问题。
这种情况人怎么可能活?
我们迅速清理了,孕妇肚子当中的蚂蝗,将这些蚂蝗放进了一个桶当中,我娘手上抓了一把白色的粉,迅速的撒进那个桶里。
我听到了哀嚎的声音。
桶里面的蚂蟥不停的抖动着,仿佛要从桶里面跳出来似的,水花四溅,但渐渐的,那些水的颜色就慢慢变深,变成了红色。
原先如同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蚂蝗也迅速缩小,就像是脱水似的,变得看不见了。
满满一桶的血水。我娘叹了口气,“把肚子缝上吧。”
我硬着头皮缝了肚子,只觉得头都炸了,这下黑锅甩不掉了,一尸两命不说,还出现了一堆的蚂蝗。
“她动了。”小何护士突然喊了一句,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我本来都想把白布蒙上的。
听到这话,立马走到孕妇跟前。
却发现孕妇很迷茫的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我的孩子呢。”
我们一群人都愣住了,不知眼前这人到底是人是鬼。
有几个医生甚至要去检查,看一看孕妇肚子里面的那些内脏是否都回来了?
我娘瞪了他们一眼,看了一眼那孕妇,“你怀孕的时候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这是个死胎,没用了。”
我娘说完这话,那孕妇嚎啕大哭。
“你也别伤心难过,下次就会好的,我想见一见你的亲属。”我娘倒是镇定,居然在手术室里面跟别人侃侃而谈,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了,做完手术就能做起来,还能下地的女人。
一想到她一肚子的蚂蝗,我就觉得浑身发冷。甚至我都不确定,这女人到底是人是鬼,我发现女人的手术做完之后,连手术室里面呆着的那个小孩儿也消失了。
只留下一桶的蚂蝗。
按照母亲的规定,我收拾了整个手术室,把那桶蚂蟥倒尽了厕所里,然而咕咚一声,从那同原本装着蚂蝗的桶里,掉出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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