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怀念一个同事,她是我辞职以前在公司里聊得很不错的女孩儿。
去年公司做了一个大项目,我们出差了几天,住在一个星级酒店里。我与她一个房间。
因为之前她和我说过,(娟)自己是纯阳体质,却总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对她非常感兴趣。
巧得是,与我们一起住在这个酒店的客户中,有一个人信小乘佛教。我们叫他“姐夫”。他的师傅是泰国的一位非常著名的老师(或者叫法师?)
当天到达酒店已经很晚,酒店经理破例给我们留了一席。我们几个小字辈的,一一给姐夫敬酒。我和娟因为不会喝酒,最后拿杯饮料去敬这个姐夫。
他的形象很引人注目,胖,浑身是刺青,脖子上都是宝,挂着一串配着老蜡和象牙、松石、南红之类串成的正月。。手上还带了一些,盘着一些。说话声音特别宏亮有力,能震人心似的。
所以,我和娟对他有些忌惮。为了业务,我们硬着头皮去敬酒。刚说两字儿,他就逗我们。弄得我俩特别尴尬。。
彼此一饮而尽之后,我们耗子似的就像溜走。姐夫就把娟叫住了,说,这又不是头回见了,你总躲着我干嘛?娟说,饿了,再不吃菜就没有了。姐夫说,少吃点,吃多了也是个吐。当时,我们都没在意,就笑着继续吃饭。
酒席过后,各自回房休息。我洗完澡就在被窝里看视频,突然听到娟在洗手间里哇哇直吐。我问,怎么了?娟说,没事。于是,我就端了水给她喝。她喝完,好了许多,就躺回床上,也不说话。
我说,你想什么呢?娟说,宝贝,你以后注意点这个姐夫,他是信小乘佛教,说弄你就弄你!
我听了,愣了半天。忙问她,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敬酒的时候?
娟点点头。说,其实她之前下店在姐夫家里住过。他家是养小鬼的(不多解释了),那次她回公司之后,姐夫打过电话问她,有没有见过一个钥匙扣,那是一个限量版的。娟说没有。对方半信半疑,就把电话挂了。娟觉得姐夫打这通电话是怀疑自己偷了,于是越想越冤,跑到大老板办公室里哭诉。从那以后,姐夫的店,娟从来不去,交给其他人去做了。
娟说,也许姐夫还是认为是自己偷了东西,所以刚才有心整理一下自己。
这个事儿,我曾听说过。当时公司也是非常重视,但是和娟讲的是另外一个版本:娟爱拿人东西这事其实公司人早就知道,连她宿舍里的同事都很厌恶她这一点。娟从姐夫家店回来之后,姐夫曾打电话给我们大老板,说丢了东西,怀疑是娟拿的。但是大老板问到她身上,她却哭着说没有。后来,有同事在宿舍里曾见过娟拿过那个钥匙扣。。。
谁真谁假,我懒得计较。我不管别人如何谈论她,我与娟好是因为她人很热情,善良。并且,从来没有拿过我什么。所以我也不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她。
转天,大会。娟借口病了而把工作托付给了我,我知道,一定是害怕姐夫而不敢露面。午饭时间,我打了包给娟,打算回房间与她一起吃。正好碰到了刚吃完饭,坐在阳光下和其他客户聊天的姐夫,硬着头皮打了招呼。他笑笑,说,小闺女儿,你是和娟一房么?我说是。他说,你注意点那孩子,她偷东西。可能是他性格如此,说话无拘束,但是这话让我觉得很刺耳。于是就说,谢谢您提醒。就跑回房。
开门,看到娟一个人躺着,帘子不拉开,显得屋子里很暗。她看见我,哭哭泣泣的。我说,你别怕。吃晚饭,我陪你,你好好和姐夫说说吧。娟说,我走之后,她不敢下床,觉得屋子里有东西跑来跑去。我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说,哪有什么?快吃饭。
屋子亮了,娟也似乎不害怕了,于是我们一起吃饭。吃完,她又吐。。。
于是,她实在受不了了,就从包里拿出一个神象钥匙扣,非常精致的做工。我愣了很久,不知道说什么好。。。
饭后,我和她趁着还没开会的时候,私下找了姐夫说话。娟一再的认错。我原以为姐夫这个人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一定会为难她。但是,他竟然原谅了娟。只说,你还知道认错就行。我就给你留个脸,这事就不和你们大老板说了。她千谢万谢,我们刚要走。姐夫又把我们叫住,说,你要真的喜欢这个钥匙扣,就拿着吧。把东西塞到她手上,就走了。
当晚,我们一起吃了饭,娟再也没吐了。
拿人东西确实是一个很不好的行为。何况偷盗,并不是以物品的轻重而判定错误的大小,无论什么,只要是没经过别人允许而得的,都是错误的。偷之所以令人如此憎恨,是因为它可延续到更可怕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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