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黑暗都是充满恐惧的,因为你不知道那暗处里有什么?
暗处里可能有阴森森盯着你看的猫;有朝你摇尾巴的狗;有肮脏丑陋的老鼠;也可能有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小宇讲了 那么多别人的经历,这次讲讲自己亲身的经历。这次经历虽然诡异而无法解释,但是在一个“情”字面前,那些诡异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感动和同情。
小宇小时候很皮的,很喜欢到处瞎跑,即使在夜晚也是,最终都是被我爸妈拎着回家的,然后就是一套男女混合双打的动作戏,没错我就是那个沙包。
( ¯▽¯;)我就是那么皮,李时珍的皮。
也因此,我养成了习惯。不管多晚、天多黑我都不怕,因为有爸爸或者妈妈会拎着我或者拖着我回家。
刚好有一次,很晚了,小伙伴们都散伙回家了,我就等着爸妈来找我,但是左等右等却不见爸妈的身影,于是就自己走回家。
虽然家住在小镇里,但是十几年前很多地方还是没灯的,特别是小巷里。
我还记得,那晚是没有一丝的月光的,我路过一小巷,那小巷格外的黑,彷如那虚空怪兽的嘴巴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踏入小巷心里未免有些害怕,脑海里有很多东西浮现出来,什么妖魔鬼怪呀;什么妖精变态呀;什么人贩子呀。
我越想越害怕,步子也似虫子蠕动般的前进。越往巷子深处走,感觉更加的暗,心里的恐惧也达到了顶点,崩溃的边缘。
这时,一缕橘黄色的光线从巷子的另一头照了进来,打在了我身上,感觉暖暖的,一切对于黑暗的恐惧都烟消云散。
只见一位,头戴蓝灰色头巾,身穿客家人传统的蓝色大襟衫和大裆裤,脚着旧式绣花鞋,弯腰驼背,左手提着一盏马灯,右手住着拐杖,已是耄耋之年的老奶奶正缓缓的向我走来。
老奶奶离我越来越近,在灯光的映照下,我清晰的看到她那布满老人斑和褶皱的脸。
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我,笑着说道:“后生娃子,那么晚了,这巷子那么黑,怎么自己一个人呀?爸爸妈妈呢?”
我奶声奶气略带生气的说道:“他们不要了,都不来找我,恨死他们了。”
老奶奶哈哈笑道:“你个小娃子,人小脾气大,一看就是淘气娃子。你爸妈也是的,那么晚了,也不来找你,让我老婆子见到了,非得骂他们一顿。”
我附和的叫道:“就是,就是。老奶奶,帮我骂骂他们。”
老奶奶又是一阵哈哈笑道:“你个小娃子,古灵精怪的。好了,别贫了,这巷子黑,奶奶带你出去。”
说罢,在老奶奶的带领下,我们往巷子另一头走去。
走着我就奇怪的问着:“老奶奶,那么晚了,你怎么不睡呀?还一个人提着灯出来?”
老奶奶慈爱的望向我说:“奶奶,在等人呀!这巷子黑,我怕他摔着,所以提灯给他照明呀。”
我看着老奶奶说:“老奶奶,你穿的衣服跟我看到的其他老奶奶穿的衣服都不像,到挺像我太奶奶穿的。”
老奶奶微微笑道:“你太奶奶是谁呀?看老婆子认不认识?”
我就说道:“我太奶奶是廖某某。”
老奶奶哦的一声道:“原来你是廖大嫂的曾孙呀!”
说罢,我们走出了巷子。
老奶奶说:“后生娃子,去吧!赶紧回家吧!以后,晚上不要乱跑了,这样你爸妈会担心的。”
随即,我就跟老奶奶道别,往家的方向跑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奶奶依旧站在那里用慈爱的眼神望着我,那场景显得很萧瑟和悲凉,彷如一位母亲送即将远行的儿子一样。
我在半路上遇到了我爸,他大喊道,都十一点多了,你跑哪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随即,我就被我爸拖着回家了,又被男女混合双打了一回。( ¯▽¯;)
这件事就这样过了。我也没有把巷子里遇到老奶奶的事告诉其他人。
几年后,我再路过那巷子的时候,回想起了这件事。
让我感觉奇怪的是,这几年里我都没有再见过那位老奶奶。
这几年来,周围的人我都认识了呀,不要说人,就连哪家养的狗我都认识。
就是,再也没见过提灯的老奶奶,仿佛不存在了一样。
我想会不会是往生了呢?
随即我就否定了,这几年来谁家老人走,我是知道的。
晚上,我跟奶奶看电视,我就问起了奶奶。
奶奶我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一位住在坝子巷周围的老奶奶?
我奶奶疑惑的道:“具体一点”
我就回忆着说道:“这位老奶奶穿着客家传统的衫裤,脚着绣花鞋,大概八十多岁。哦,对了,晚上她提着马灯,说在等人。”
听完我的描述,奶奶当时就是一惊,手中的遥控器都掉了,睁大眼睛盯着我说道:“你看到她了?”
我就奇怪的说道:“什么我看到她了?见到她很奇怪吗?”
奶奶想了一阵子,对我说道:“你遇到的老奶奶,她不是人类”
我笑道:“奶奶,你别逗我了,是不是又想吓我?那个老奶奶,不是人类的话,那她是什么?”
这时我看到奶奶的表情很严肃,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鬼或者是魂魄,我们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奶奶小声的说道
奶奶说道这里,我后背感觉凉飕飕的,鸡皮疙瘩都是炸起来了。
奶奶叹了一声说道:“也罢!将这件事告诉你吧!免得你胡思乱想。”
提灯老奶奶跟我太奶奶同辈,她们的关系也很好,我奶奶叫她徐二婶。
徐二婶跟她的爱人是在解放前搬迁到我们小镇的,住在坝子巷。由于他们夫妻俩待人热情,为人又老实,很快就跟邻里打成一片,还经常帮乡里乡亲的,在小镇里只要说到他们夫妻俩,无一例外都是竖起大拇指。
不久,他们的儿子就降生了,虽然当时的日子苦,但是他们三口之家也是过得其乐融融。
好景不长,在他们儿子十岁那年冬。徐二婶的丈夫跟其他人去疏通河道,为了救溺水的工友,在救起工友的时体力不支被河水冲走了。
大家赶紧顺着河水寻找,最终在古渡下游桥墩那里找到了人,捞起来当时人就不行了。
徐二婶听到此噩耗,赶紧跑到桥墩那里。当看到她丈夫的遗体时,她当时就晕了过去。
大家赶紧掐人中,徐二婶一醒来,立马抱着她丈夫的遗体大声痛哭。在场的人看到此场景无不惋惜的,都说“唉,一个大好人说没就没了。”
过后,徐二婶三天三夜都不吃不喝,一直哭,眼泪都流干了,眼睛都哭肿了。
大家都来安慰徐二婶:“二嫂呀!生死有命,要走的人我们没办法。你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呀!你可以不顾自己,但是你要想想你的孩子呀!你再有什么个三长两短,你们的儿子怎么办?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可不能再没有了妈妈呀!”
徐二婶面对邻居的劝说,擦了擦了鼻涕,对着她丈夫的遗像说道:“你安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咱们的孩子的。”
此后,徐二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就是她的儿子——陈彬。
在徐二婶的努力下和大家的帮助下,徐二婶一家的生活也还过得去。徐二婶的丈夫被公社评为“舍己为人”的烈士,虽然有补贴,但是徐二婶没有要,她想着当时国家也不容易,这笔补贴应该给那些更需要它的人。
六年后,文化大革命爆发,陈彬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被派到大兴安岭屯垦。
送走儿子的那晚,徐二婶提着马灯站坝子巷口久久不忍离去。
此后每晚,徐二婶举着火把或者提着马灯在巷子口等着儿子归来。
1976年十月,“四人帮”被粉碎,“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内乱至此结束。
那些“上山下乡”的知青也陆续返乡回城。跟陈彬一起去大兴安岭开垦的知青都回来了,但迟迟不见陈彬的归来。
于是,徐二婶就去找陈彬的同学问清情况,得到的答案是,陈彬表现比较优秀,被军队招去了,之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徐二婶见儿子迟迟未归,依旧每晚举着火把或者提着马灯在坝子巷口苦等她的儿子回来。
这一等就是三十多年,徐二婶从中年人变成了老年人,但是不管刮风下雨,徐二婶每晚都在巷子口等着儿子。
在某一天的清晨,有人看到徐二婶坐在巷子口的椅子上,闭着眼睛。
那人就过去小声叫徐二婶,叫了几句没反应。那人觉得不对劲,就用手探了徐二婶的鼻息,发现没气了!再摸摸颈动脉,发现也没有跳动的迹象。徐二婶就这样坐在巷子口安静的走了。
大家帮徐二婶举办了丧事,所有人都很悲伤,悲伤地是徐二婶苦难的一生;悲伤地是徐二婶大好人的离去;悲伤地是古有“望夫石”,今有二婶等儿归。
过后,就有一些人在晚上看到徐二婶提着马灯,住着拐杖在坝子巷走来走去。
刚开始所有人都害怕,毕竟徐二婶已经走了,她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后来人们渐渐的发现,徐二婶的魂没什么好怕的。
第一,她生前为人和蔼,平易近人,所有人都喜欢跟徐二婶相处。
第二,最重要的是她的魂没有害过人,反而提灯为路人引路。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人们遇不到这种情况了,人们认为这也不是正常的事件,也没有往外传,所以知道这事的人也很少。
我疑惑的问奶奶:“奶奶,那你遇见过吗?”
奶奶笑道:“没有,这也是你太奶奶无意中跟我说的。你太奶奶遇见过。”
我好奇的问道:“她是鬼吗?”
奶奶随即解释道:“听老辈人说,人有很深的执念,死后会化作鬼魂,继续完成它未完成的事。但是,由于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一股念力的存在,过不了多长时间,即使念力再深,也会消失于天地间。鬼神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管你信不信,请不要去诋毁它们。你可以是无神论者,但一定要有一颗敬畏神明的心。”
听着奶奶的念叨,头都疼。 o(╯□╰)o
虽然头很疼,但是我还是听进去了。奶奶也给我讲过很多有趣的故事,哈哈哈,有机会讲给你们听。
之后,晚上我走那巷子再也没遇到过提灯的老奶奶。在我高二的时候,坝子巷拆了。随巷子消失的还有那多年的等待。
我忘不了那个晚上提灯老奶奶望我的眼神,那是充满慈爱和疼惜的眼神,可能她在某一瞬间把我当做小陈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