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父去世距今以有四年多了,死时整整八十岁。(不是亲姑姑,姑父属于偏亲这种,我们俩家相处特好,从小到大我总愿去他们家玩)。
居住在农村,姑父劳苦了一辈子,体力活干的不尽其数,腰都累弯了,到老时经常喊着腰疼。
姑姑去世的早,六十一岁就走了,女儿们都以结婚,唯一的儿子却没有成家,是残疾人,左手和右腿因小时侯淘气,误触碰上了生产队那个离地不高的变压器,被电击伤,左手指和右脚指被电电坏了,由于当时缺医少药,另外家里也没钱治,一点点皮肤开始溃烂,最终截了肢。如按着现在条件,左手手指和右脚指头可能保不住,但达不到截肢这种严重地步。
至小到大这个残疾人,我叫他波哥,都是跟着父母在一起生活的。
姑姑在世的时侯,患有严重的类风湿性关节炎,最后骨节都变形了,不能动天天在疼痛中煎熬,躺炕接近二十年。
苍蝇爱虰有缝的蛋,鬼愿骚扰体弱人,病来鬼来,病退鬼去,仿彿鬼与某些病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样,姑姑患病后,没少看见过鬼怪,也经常听见鬼怪在屋里说话。实在没办法,她就把菜刀放在枕头底下用来驱邪镇鬼,但效果并不太好。
一九九七年,姑姑的侄女的孩子,有个叫春燕的,当时正二十五岁,正和我同岁,这年春,还没种地,因为丈夫赌博原因俩口子吵了半宿加一早晨,春燕一时想不开,鬼迷心窍,就吞下了那用玉米粒配制的灭鼠药,这灭鼠药,药劲十足,味也浓,浅绿色的,据说老牛吃了十粒八粒的也难救活,丈夫走后,在沒别人看见的情况下,春燕吃了几粒,吃完后立即就开始后悔,就用手往喉咙里探,想弄吐出来,却没有成功,这时害怕死的心上来了,春燕就晃晃地出门喊人来救命,她家在道旁,南北道行人很多,等人来把她抬上手扶拖拉机后厢没多久,人就断气了。都没来的及送医抢救。(此后,这剧毒鼠药就消失了,没有见过,可能国家不允许使用了吧)
她这一死,那天我也去看了,尸体停在村外水井旁,因她属于意外服毒而亡,算做横死的人,还没到寿终正寝时,按着地方规矩就没有停尸,当天下午就火化了。
这春燕生前常去我姑姑家窜门,因为离的也不远很近。
在她死的第二天上午,姑姑躺在炕上,家里及外人没有任何人对她提及春燕死的事,怕病人伤心与病情不利,所以这消息对她是一直封锁的。
那天炕上的姑姑突然觉得有个不大的人影从门外进来,看不清是谁,见鬼是常有的事,也就没太放心里去,但后来姑姑对我波哥说的话却让人十分吃惊,她说这屋里哪来的这么大药味呢,这么剌鼻呢,波哥说没有啊,什么味也没有。因为确实只有姑姑自己闻到了,别人都没闻到,姑姑说这么大的葯味快放出去不好闻,无奈之下,波哥不甘心打开窗户放那自己闻不见的味。
纸必竟包不住火,数月以后春燕服毒这事姑姑还是听到了,伤心了好几天,一回想当时情景,可能就是春燕来看姑姥来了。
波哥把他母亲照顾走后,父子俩个相依为命,姑父腰弯的不能再弯了,什么活也干不了,也不能走动,只能靠安了假肢的儿子来处理日常事物,在姑父临去世前一个多月时,他总问波哥,屋里那个小男孩是谁,为什么不走,波哥常常被问的发烦,真想急眼。
说小孩在哪,为什么我看不见,哪有小孩,姑父还嘴说波哥瞎眼了,那个小孩白天来回屋里走,晚上就在澳柯玛冰柜盖上躺着,怎么能看不见呢。为了这个似有似无的小男孩,爷俩可真没少吵架。直到后来姑父突发急病去世,才断了争吵。
那个小男孩存不存在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