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好久不见。
这是我在寨子里做客,一位热情的阿婆告诉我的,发生在她孙女身上的事。
她孙女叫咪彩(苗族语谐音),长长的头发(可能营养不良导致头发偏黄)黝黑的皮肤,大眼睛很漂亮。咪彩跟寨子里的小孩一样白天上学,放学回家或者不上课在家都是要下地干活上山砍柴放牛的,很懂事。咪彩爸妈在浙江做工地,她跟着爷爷奶奶在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也十七八岁了都在广东打工。做客时也见过他们,咪彩现在都已经是大姑娘了,就是有点瘦,事情就发生在她十岁那年。
咪彩小的时候个子比较小(哈哈,现在也没多高),她奶奶说她背个书包又大,看着更不对称。每天放学走回家都五六点了,还要上山去帮爷爷赶牛回家,爷爷看她走后再扛着柴到地里去接奶奶回家,因为奶奶小时候摔过跤腿没有及时医治导致后来走路一瘸一拐的。这天周六不上课,咪彩很早就把牛赶到山坡上吃草,山里都是雾,看不不清谁跟谁,牛在前面走咪彩在后面走。我当时在想都是雾还去那么早不怕牛走丢了?阿婆说每个牛脖子上都套了牛铃铛的,人可以通过牛铃铛声响辨别牛在那个方向,而且牛群中有一只老牛在带队,老牛是不卖的,有很多年经验,可以很好的带着后面的牛群不走丢。而且带队的老牛铃铛是最响的。家家户户的牛都会套这样的铃铛,而且都有记号的,每家养的牛多的十几二十头,少的也有七八头(养这么多牛但是条件还是很艰苦)。咪彩走着走着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以为是附近放牛的同伴在叫她,她就应了一声“哎”结果对方就没反应了。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赶着牛继续走,又听到有人在叫她“咪彩,咪彩,咪彩,回家,回家“她又回头应了几声,四处张望也没看到人,她就叫了几个名字,都是寨子里平时同她一起放牛的,结果没有一个回应的。这时候前面有头牛突然在乱跑乱撞,咪彩怕牛撞到她就往旁边躲了一下,结果脚下一滑摔倒一个坎里了(据阿婆说,那个坎应该有3米多高,斜着的还凸出一大块石头,还好有那块石头不然咪彩就直接滚下山了),因为还没到草多且地平的地方,这里石头灌木比较多,咪彩摔下来把头摔出血了(现在额头都还有一个疤),人又比较小嘛才十岁多一点点,自己又怕不上去就坐在地上捂着头边哭边叫人,结果叫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只听到牛铃铛的声响慢慢的走远了。这时候太阳还没有照到这边来,所以山里的雾还没有散掉。咪彩说她有些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流了很多血,自己又很累,觉得全身都开始麻了,就靠在石头上迷迷糊糊睡着,还看到有个女孩穿的很漂亮,一身花白裙子带个像牛角一样的黑帽子从雾里走出来,就坐在她面前盯着她看,看的她头皮发麻,全身又动不了,叫也叫不出来。那女孩感觉跟哥哥差不多大,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看了很久女的才跟咪彩阴阳怪气的说,“等我来接你啊,咪彩。”后来雾差不多散去咪彩听到山下有牛铃铛响起来了,这是寨子里的人出来放牛了。她突然能动了就坐在那儿大叫,他们听到咪彩的声音才叫大人来把咪彩背上去的,迷彩说还有一个姐姐在那里,但是他们都没有看到咪彩说的那个姐姐,但是咪彩手一直指着那个方向,大家却什么都没看到。而且这里都是灌木乱树枝,带刺儿的,身上没背镰刀根本不敢走,也没有路,就一条路平时放牛走出来的,也是在咪彩摔下来的那个坎上面。阿婆说咪彩回家后就开始发烧,烧了几天才好。恐怖的就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咪彩人好了也不烧了,就是有点不正常。晚上大家都在睡觉,黑灯瞎火的她一个人起来往山上跑,就是放牛摔到的那座山。家里人早上起来找不到人,寨子里挨户去问也没看到人,上学一起的孩子也没看到她。结果一早去放牛的跑回来,背上还背着咪彩。说是在山里发现的,躺在一大堆干草上,身上还盖着树叶,把放牛的人给吓得不轻,结果一看是咪彩就背回来了。咪彩睡醒后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晚上半夜咪彩又起来准备往山上跑,奶奶听见响声起来看到她出门,鞋子都来不及穿,赶紧过去拉她。阿婆说这时候的咪彩力气大得很啊,因为阿婆是个瘸子也没有多大力气,就哭着叫咪彩爷爷,爷爷起来后抱着咪彩,咪彩使劲儿的挣扎,哭啊哭的脸都红了,嘴里还不停的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奶奶一巴掌打在咪彩脸上,哭着骂她,“彩啊,这里就是家啊,你还要回哪里去,你不要爷爷奶奶了么?”咪彩一下子就哭的更厉害了,“奶奶啊,我怕,有个女的在叫我,声音就像那天那个姐姐,她喊我跟她回家,我好怕啊奶奶。”爷爷和奶奶带着咪彩进了屋,两个老人都挨着咪彩睡,咪彩睡中间,爷爷在边上,家里的煤油灯也不敢灭(那时候还没完全通电,近几年才通完的),奶奶一个晚上都不敢睡,怕咪彩又出问题,就这样一直挨到天亮。白天咪彩还是正常上学,人也是好好的。到了第三天晚上,爷爷说让奶奶先睡,爷爷守着咪彩,怕她半夜又跑。奶奶挨着咪彩睡下了,爷爷则在旁边坐着抽叶子烟,到了后半夜爷爷看着咪彩睡的很好,自己也正准备要灭灯睡了,结果咪彩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哇哇大哭。“奶奶,爷爷,她又来了她又来了,她喊我快点走了,我好怕啊!”奶奶也惊醒了,赶紧抱着咪彩安抚她,门口的2只狗也是汪汪乱叫,这两狗一起头,寨子里的狗也开始声援了,到处传来狗叫声。爷爷顿了下又点了杆叶子烟,打开门走了出去,冲外面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还把1只狗给放了,狗一放开就沿着小路跑了出去,边跑边叫像在追什么东西一样,寨子里没套的狗也跟着跑了去。骂完爷爷丢了烟就转身进门了。爷爷也挨着咪彩睡下了,安抚咪彩也赶紧睡下不要吭声,不要害怕,爷爷奶奶会在身旁陪着她。白天的时候,咪彩就起不来了,又开始发烧,嘴里还念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爷爷让寨子里上学的孩子给咪彩请了假,等好了再去上学。寨子里住的人也不多,大家都是互相熟识帮助的,都来问咪彩情况怎么样,怎么搞了那么多天,还有晚上怎么又哭又闹的,狗也是吵得睡不好觉。爷爷就把情况跟大家说了,都说咪彩是着了道了,需要叫阴公(会看事儿下阴的人)来看看。寨子里的阴公来到家里,画了符水给咪彩喝下睡了会儿就没再说胡话了。中午阴公是要留下来吃饭的,刚好咪彩也起来吃饭了,阴公就问咪彩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咪彩就跟阴公说了那天摔到坎下遇到的那个姐姐,穿的很漂亮,但是看不清楚脸,还跟她说要接走她,说完咪彩就开始哇哇哭。阴公听了咪彩说的女孩的穿着打扮忽然开口对爷爷奶奶说,孩子回来你们都没问过她吗?爷爷奶奶都说回来后孩子没提他们也忘记问了。阴公才说穿那样的是死人才穿的啊,哪个活人敢这样穿。奶奶想着,花白裙子,牛角帽不就是死人穿的寿衣吗?还看不清脸,咪彩是碰到鬼了啊!咪彩说,当时放牛还老有人叫她回家,她还应了好几声。阿婆说当时阴公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表情很严肃让爷爷奶奶赶紧准备一只大公鸡,再把当天咪彩穿的衣服拿出来,自己回去扎个纸人,明天早上一早过来套上咪彩的衣服,送上山去,不然咪彩估计要被带走(以前寨子里就有人被带走过,家里人找到时挂在树上都已经开始腐烂了)。阿婆说要是咪彩不答应还好,就是答应了晚上才会被叫了魂,晚上才跟着去的。到了晚上,爷爷奶奶都不敢睡下,爷爷就叫了几个老爷们儿来家里喝包谷酒(自己拿玉米酿的),奶奶在咪彩床前绣花。这个时候咪彩就开始呕吐,把白天吃的东西都吐完了。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冲出家门,奶奶拉都拉不住,爷爷抱住她,几个老爷们儿堵在门口,咪彩挣脱爷爷逮着人就咬,其中一个老爷们儿就跑去找了阴公来,还带来了扎好的纸人。阴公摆好桌子,爷爷抱着咪彩坐在中间,阴公围着他们跳,嘴里也是念念有词。咪彩挣扎着说,她在那里,她在那里啊,爷爷,我好怕。大家什么都没看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阴公叫人找来了杀猪刀,他拿着刀在家里的柱子上各自敲了几下,在咪彩身上来回笃了几下,直接朝窗户扔了过去,杀猪刀稳稳地插在窗户上,还插到一小撮头发。阴公把头发取下来又画了一道符叠在一起,让奶奶收好,三天后烧掉,而且这三天不能让咪彩出门并且不能睡在家里面,夜里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吭声。随后杀了大公鸡,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孩子扛着纸人就送到山上去了。
阿婆说,三天里,她带着咪彩在隔壁亲戚家睡的,晚上都能听到狗在自家门口乱叫。而爷爷则是一个人留在家里,晚上也是早早就灭灯睡觉了,夜里听到响声像是有猫在房梁上跳来跳去的感觉,窗户也是滋滋响像指甲在挠一样。第三天狗就没有再叫了,爷爷也没有听到什么响动了。三天后咪彩就好了,阿婆也烧了符纸。我问阿婆,不是已经做了法送了纸人了吗,为什么那东西还回来。阿婆说,她是回来确认咪彩是不是真的被送去给她了。
字码的有点多,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下次再跟大家分享,(我只负责将我听过的筛选分享,本人不做真假定义)谢谢大家喜欢,有不妥之处也可以指出,我改正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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