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白”的释义为由于极度恐惧、愤怒和某些疾病等原因,面色极白,没有血色 。
但在山东临沂一带的方言中,“煞白”却是一个寓意很好的形容词,比如夸一个孩子长的俊,多会这么说:这孩子真俊啊,小脸煞白,大眼嘟噜的。意思就是夸孩子又白又嫩,大眼睛很有精神。
“恁这馍馍蒸的真好,煞白透亮,闻着喷香”,这是夸馒头呢,所以“煞白”一词在临沂一带常用口语中,并没有释义中那种让人读后不舒服的感觉。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临沂人管馒头叫馍馍,我小时候,父亲在外地工作一阵子,自然见识多,有一次回来对我母亲说:这两天别再烙煎饼了,蒸锅馒头…
尽管知道馒头是馍馍,可听了就是感觉别扭,就见母亲撇了一眼父亲,笑话父亲说:出了趟远门,还学洋气了吗?还馒头!怎洋务的!
从那以后,我们家逐渐把馍馍改叫馒头了。
记得第一次叫馒头的时候,还感觉不好意思呢,就好像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撇洋话那种感觉,(那时候普通话我们都叫洋话,怎么也想不到后来的我也能说一口播音腔了) 反正那时候就感觉馒头就是一个挺洋气的名字。
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尾巴,是吃公家饭的城里人,父母都有微薄的收入,养活我们三个孩子,煎饼、馍馍没断过顿,更没有饿着过,我家的咸菜缸始终是满满的冒着尖,一年吃两次肉,过年、中秋能吃的上鸡,这在那个年代也算小康了…
那时候,城市里供应的面粉含有比较多的麸皮,馒头蒸出来黢黑,小的时候以为馒头就是这样的,直到八十年代初期,我母亲去乡下参加一场婚礼,捎回来几个顶上点着红点煞白透亮的大馍馍,我才知道原来馍馍会这么白,还会这么好看…
记得母亲把包馍馍的布袋打开,母亲告诉我这是喜馍馍,当时我的眼睛都放光,哈喇子一下子淌下来了,拿起来就啃,还一层层的呢,馍馍是凉的,咬一口有散渣,可我狼吞虎咽吃的那个香甜啊,当时饭桌上放了一盘用辣椒面凉拌的咸菜,母亲让我就着咸菜吃,还哪里顾的上就咸菜,几口就下了肚,接着又来了一个,这就是点心啊,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馍馍…